#沙雕古言甜文大腦洞:《我把龍傲天男主養成了餵豬大戶》
2021/12/15

「我把男主養廢了。」我捂住臉哀嚎道。

「啥玩意兒?你把誰養肥了?」男主本尊挎著柳條筐沖進農家院,興奮地朝我展示筐裡的食材,整個院子都是他的雄厚嗓音:「娟子!來吃肉!」

大哥,我錯了,是你把我養肥了還不成嗎?

(一)

宇文嘯,一個多麼霸氣側漏的名字,讓人聞之便不由得想到古早言情小說裡那些面孔棱角分明,聲音磁性慵懶,腹肌塊塊分明的霸道男主,而且是那種會勾著你的下巴說:「女人,你在玩火。」的霸道男主。

而如今,這個名字的所有者正在豬圈旁嫺熟地喂豬,整個人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十年前,我腦抽看了本古早小說,小說男主宇文嘯乃是大樑皇子,陷入奪嫡之爭,十歲便流落民間,失去記憶,幸得高人相助,傳道授業,又有一身絕世武功,最後披荊斬棘重回朝堂,同自己的青梅竹馬未婚妻聯手虐渣,最終走向了人生巔峰。

而我,不幸地穿越成了那個高人。

準確地說,是我穿成個十歲的女娃,被高人撿回家,並親眼目睹了高人為了吃一頓小雞燉蘑菇而不慎誤食毒蘑菇,原地去世。

所以當看見血淋淋地趴在門口的男主時,我知道,「高人」這個角色,是得輪到我扮演了。

于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林嬋娟小姐,我本人,秉承著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原則,成功把宇文嘯培養成了勞動模范、養豬大戶,一個勤勞樸實的青年農民。

我扒著鍋臺看鍋裡的紅燒肉,誠懇地向宇文嘯道:「笑笑啊,以後能不能別叫我娟子了……」

只聽得「噹啷」一聲,宇文嘯摔了鍋鏟背過身去:「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山下的吳老二了?我上回就聽見他叫你娟子!他還沖你直拋媚眼!」

我的小祖宗啊,山下吳老二他是面肌抽搐,見誰他都那樣!

因著還得靠宇文嘯把這道紅燒肉做完,我吃人家的嘴短,只好接受了他這個跟吳老二學的小名,娟子,仿佛這不是言情小說世界,而是鄉村愛情宇宙。

吃完飯我一抹嘴,坐在院子裡看宇文嘯給菜園子澆水,不得不說,男主就是男主,連種地的時候都是這樣長身玉立,寬肩窄腰大長腿無處安放,只要他不開口,這個片場就還是言情小說。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地澆到一半開始淅淅瀝瀝地下小雨,宇文嘯只好放棄他心愛的菜園子回到屋裡編柳條筐,好一個熱愛勞動的大好青年,我自慚形愧,伸出手也想幫忙,宇文嘯卻說什麼也不讓我幹,一個人編完柳條筐後天都黑了,又因著要省燈油,于是兩個人摸黑坐在堂屋裡大眼瞪小眼。

半晌,宇文嘯慢吞吞地開口了:「娟子,你今天過生辰,我送你一個小物件。」

我搖了搖頭,在越來越大的雨聲中想要盡力甩脫這種鄉村愛情既視感,遂朝他伸手:「送我什麼啊?」

他磨磨蹭蹭在懷裡掏了半天,黑暗裡,我看不清他的臉,只察覺到他輕微的呼吸聲顫動著,好像比往常急促了些。

半天他也沒把那禮物給我,我咳了一聲,想打破這尷尬的氛圍,外面卻一個閃電在空中炸開,照得屋內有些光亮了,我在那一瞬間看見了宇文嘯的眼睛,明亮的,濕潤的,溫情的。

他在下一刻站起身來沖出門外:「我,我去看看菜園子,別叫水淹了!」

我坐在原地,眉頭皺起,總有種莫名的感覺,此刻第二個炸雷響起,我彈簧一樣蹦起來,暴雨夜!是了,暴雨夜,宇文嘯二十歲的一個暴雨夜,他會因為救女主而頭部受傷,恢復記憶!

我隨之沖出門外,卻在泥水裡絆了一跤,搖搖晃晃要摔在地上,宇文嘯連忙轉過身來扶我,卻被我帶著一下撲在地上,只聽他悶哼一聲,就沒了聲響,我心急如焚,才發現他的頭磕在了豬圈上。

真的,宇文嘯,你太丟人了,世界上哪個男主會一跤滑倒頭磕在豬圈上昏迷不醒啊,天呐。

我看著床上的男人陷入了沉思,看來恢復記憶不是這一次,因為我連個女主的影子都沒看見!

可是第二天宇文嘯這個男主角就狠狠地打了我的臉,他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喊了一聲「母妃」。

更了—————————————————撒花

(二)

宇文嘯撐著額頭坐起來的時候,我正被他一句「母妃」驚得全身發麻,他轉過頭來看我,瞳仁黑得發亮,我頓時手腳不知該怎麼擺,因著那眼神確實不像養豬大戶林笑笑,而是像個久居高位的皇子。

院子裡的雞叫了兩聲,才打破了我們之間的平靜,宇文嘯掀了被子下床,沒了往常打了雞血一樣的活泛勁兒,只是路過我的時候輕輕的說了句:「我去做早食。」

我看著他蒼白的臉色,突然感覺我們之間好像隔著層屏障一樣,便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道:「你歇著吧,我去得了。」

他張張嘴,終是沒說什麼。

當我手忙腳亂地把早飯端上桌的時候,宇文嘯穿好了衣服走出來,端端正正地坐在我對面和我大眼瞪小眼,我心想,他也許是想和我說他恢復記憶的事?不過宇文嘯在原文裡是個極多疑的人,大概不會把自己的過去輕易告訴別人,原文裡他救了女主恢復記憶也一直在裝糊塗,後來還是女主自己發現了他的身份……

正天馬行空地想著,宇文嘯笑了:「嬋娟,你怎麼了?吃飯吧,一會兒我有事情同你講。」

這一聲「嬋娟」把我劈得外焦裡嫩,他果然想起來了吧!自己也覺得一個皇子成天「娟子娟子」的不好吧!

我懷著極其複雜的心情吃了這頓早飯,宇文嘯便搬了凳子坐在我旁邊,兩眼目光灼灼盯著我:「我昨天碰了頭後,想起來一些事情……」

啊這?其實我並不是很想聽你訴說過去,你現在要做的是再去半山腰的草叢裡找找女主,和她一起回京城去談戀愛啊!我昨天半夜冒雨找了半天沒找到,還想著自己是不是記錯了原文了,現在想想,沒有男主救援,女主不會已經死了吧!

但是我還是盡力配合演出,在他說自己是個落難皇子的時候,發揮出自己畢生的演技表達自己的震驚情緒。

「所以,嬋娟,花花和壯壯就得你來照顧了,我要去京城給我母妃報仇。」宇文嘯拍了拍我的肩膀堅定道:「放心,我報完仇就回來,說不定還能趕上秋收。」

我那聽見他悲慘童年正在拭淚的手都停頓了一下,宇文嘯,你有事嗎?!都這種時候了為什麼還要想著種地!為什麼還要想著花花壯壯兩頭豬!

雖然我被雷得外焦裡嫩,但是還是小心翼翼地提出了我的意見:「現在去京城,怎麼報仇啊?」

確實,因為我倆實在沒錢請老師,這些年都是我來教宇文嘯,他的文化水準基本和我持平,可我只是個平凡大學生,指望我教他古代的文韜武略,絕世武功,那就屬于天方夜譚了,更別說和皇族子弟勾心鬥角了。

原文權謀雖然寫得極其小兒科,重點都放在男女主戀愛上,但是也還是有一些的,原著走向走到現在,應該是男主護送女主回京,憑藉文韜武略成功中了狀元,在金殿之上跟老皇帝來個當場認親,成功迎娶女主聯手虐渣啊。

可是現在連女主的毛都沒見一根,劇情完全陷入混亂之中,宇文嘯這樣,怎麼也不像是能考上狀元的。

然而宇文嘯這貨總會給我意外的驚喜,他完全不care這些細節,在我魂歸天外的同時,宇文嘯已經執行力極強地收拾好了包裹,揚起他那俊俏的小臉蛋兒同我道:「沒事,嬋娟,我可以去京城抱語兒的大腿,她娘是我母妃的母族之人,肯定會幫我報仇的。

對啊,我一拍大腿,瞬間思路清晰,自高人去世後,劇情一直是一路跑偏,說不定女主雲語兒根本就沒來這個窮鄉僻壤,好好地在京城呢,宇文嘯的仇不可能不報,他自己又報不了,現在不去抱女主這個大腿,去抱誰的大腿啊。

其實我十分不想跟宇文嘯一起走陷入京城的權力漩渦,但是說實話,如果宇文嘯走了,第二天山下吳老二就得來敲我的房門,往後的日子裡我家門口就得成為光棍聚集地,萬一宇文嘯再沒點良心不回來了,我說不定哪天就叫人販子拐了賣給人家做媳婦了,所以為了自己往後的生活,我還是咬咬牙決定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于是我同宇文嘯分析一通個中緣由,他對于吳老二來敲我房門的猜想表達了極度的憤怒之情,決定要把我拴在褲腰帶上帶去京城,于是我們兩個放走了花花和壯壯,走上了去抱女主大腿的康莊大道。

走出院門的時候,宇文嘯倏忽頓下腳步,向後瞥了一眼,我好奇地看過去,原來是花花和壯壯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我們,我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酸,咬著牙沖兩頭豬道:「傻豬,還不走啊,小心我反悔把你們燉成紅燒肉!」

它倆卻不為所動,還是不走,宇文嘯別過頭來沖我道:「它們倆也捨不得家嗎?」

我看著黃昏裡他染上夕陽橙紅色光暈的臉,突然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三)

抱大腿傍富婆也不是那麼好做的工作,我倆在去京城的路上就整整走了四個月,等到了京城的時候,兩個人和乞丐的唯一差別就是能比乞丐長得好看一點了,就這點好看,也被宇文嘯拿鍋底灰掩蓋了,致使我們兩個像剛從黑磚窯裡逃出來的一樣。

我蹲在路邊無比懊悔,同宇文嘯抱怨道:「笑笑,早知道把花花壯壯兩頭豬宰了路上做乾糧了,我能含淚吃下三大碗。」

宇文嘯倒是樂天派地給我畫大餅:「等我認親成功,咱們兩個天天紅燒肉頓頓豬肘子。」

雖然我在心裡默默吐槽這麼吃遲早高血壓,但對于宇文嘯的孝心還是略略感動,下一刻宇文嘯又接上一句話:「我記得語兒就喜歡吃紅燒肉。」

我在一旁撓撓頭,迷惑不解,原文裡好像沒提到女主傾國傾城的美貌之下還有一個喜歡紅燒肉的胃吧?還是這種小細節我忘了?于是胡亂點頭敷衍他:「嗯嗯,等你們成親的時候婚宴給我擺一桌紅燒肉就成。」

宇文嘯突然像被卡了脖子的鴨子一樣不說話了,我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上前逗逗他:「笑笑啊,前幾年我還為給你娶媳婦發愁呢,現在倒好,你馬上就能老婆孩子熱炕頭了。」

他的臉果然漲紅起來,白了我一眼,氣鼓鼓地偏過頭去不理我,我像個調戲良家婦女成功的老流氓一樣,[淫.蕩]地奸笑起來,宇文嘯紅著臉站起身來,道:「我可沒說我要娶語兒。」言罷長腿一邁往包子攤走去:「說好了,雖然現在咱倆只能吃素包子,總有一天我天天讓你吃紅燒肉。」

我的奸笑戛然而止,不是被宇文嘯沒出息的「天天紅燒肉」誓言感動到,而是他那一句「不娶語兒」,你不娶語兒,我抱誰的大腿去啊?

我望著宇文嘯的背影無比惆悵,伸手抹了抹臉上的鍋底灰,我估計我現在和丐幫九袋長老有的一拼了。

所以當我蹲在路邊,有一枚銅錢從天而降落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毫不意外,並波瀾不驚地撿起來遞給那位穿著騷包金絲纏線靴子的愛心人士,啞著聲音道:「謝謝大人,但是小的不是乞丐。」

「哎呀,早說嘛,梅娘你看吧,我就說她不是乞丐。」金絲靴子的主人飛快地把那一文錢搶了回去,那個叫梅娘的夫人尷尬一笑,沖我說了聲抱歉,轉而卻去捏那人的後腰,咬牙切齒道:「我看你就是捨不得你那一文錢,雲家怎麼養出你這麼一個貔貅精!」

雲家!京城裡還有哪個雲家啊?不就是女主所在的雲家嗎?我著實感歎了一把緣分的奇妙,伸手把那一文錢又搶了回來,並不要臉地抱住了金絲靴子貔貅精的大腿:「大人,大人,我是乞丐是乞丐啊!」

貔貅精明顯被我的突然變卦驚到了,連忙掙脫,宇文嘯明顯也發現這裡的小騷亂,正要過來,我眼皮抽動得仿佛山下吳老二,給他使眼色,他這才猶豫不定地站在了原地,只擔憂地望著我。

我望著貔貅精褲腿衣擺上被我蹭的鍋底灰,正要編瞎話騙他帶我去見女主,我先給宇文嘯這個皇子探探路,剛抬起臉來,衣領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揪了起來,貔貅精像拎小雞仔子一樣把我拎到了他眼前,剛才逆光我沒看清他的臉,現在我和他臉對臉互相直視,對方臉上每一根絨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些都是細枝末節,重要的是貔貅精長得怪好看的……不對!不是,他長得怪怪的,怪,怪,怪像我的!

意識到這個問題後,我倒吸一口涼氣,這個人,長得簡直是男版林嬋娟,世界上的另一個我啊!

(四)

不僅我震驚了,貔貅精也震驚了,旁邊的梅娘也震驚了,她哆哆嗦嗦伸出手指著我道:「雲冽,這姑娘怎麼這麼像你……」

梅娘話音剛落,我一句國罵已經脫口而出,雲冽不是女主雲語兒她的雙胞胎哥哥嗎?這什麼情況啊?

貔貅精一雙手也哆哆嗦嗦,不敢置信一般道:「語兒?」

我的腿也哆哆嗦嗦,大哥你是在和我說話對吧?這劇情不能說是脫韁野馬了,簡直是失控到哈雷彗星撞擊地球了吧?

我偏頭看了一眼宇文嘯,他站得有點遠,好像沒聽到這邊說什麼,此時正緊張地探頭探腦,我剛比了個手勢讓他別擔心,雲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把我塞進了馬車,只留給宇文嘯一個孤絕的背影。

等到我迷迷糊糊被雲冽梅娘扶進雲府,看見向我迎過來的中年夫妻時,我感覺天雷一道一道地劈下來,劈得我快要當場失禁了。

我被那中年婦人摟著到了內室,她神情激動,上來就說要看我的背,我極其配合地讓她看了,她這才抱住我一陣哭嚎:「是我的語兒,是我的語兒回來了……」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原著裡女主背上有塊胡蝶樣的胎記,讀書的時候我還覺得無敵旋轉瑪麗蘇,狠狠吐槽了一番,現在卻只想抱住作者的大腿求她把胎記寫在我能看見的地方,也不至于十年以來我都覺得我是個路人甲了,畢竟,誰後腦勺長眼睛能看見自己後背啊!

當驗明正身的我走出門外,被女主爹娘哥哥摟著哭成一團的時候,我抬頭死魚眼望著天,終于接受了這個鋼鐵一般的事實:女主竟是我自己。

哇,賊老天,你是真不做人啊。

還有京城的貴族,怎麼這麼擅長丟孩子,左丟一個右丟一個,把男女主都丟了,哇,真有你們的。

沒等我控訴完老天的不公,我的肚子已經咕嚕嚕地響起來,女主娘,現在是我娘,連忙張羅準備飯菜,我望著一桌子大魚大肉流下了感動的淚水,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比宇文嘯還要早就實現了紅燒肉自由。

這廂我剛實現了紅燒肉自由,我親愛的哥哥雲冽就迫不及待地問東問西:「語兒啊,你還記得哥哥不?」「語兒啊,你喜歡吃什麼?我讓廚房去做。」「語兒啊,你這些年都在哪?」

望著一大家子亮閃閃的眼神,我突然有些吃不下去了,畢竟我不是真正的女主,只是鳩占鵲巢罷了,雖然我自己也不想穿越,但看到他們失而復得的喜悅,我還是想著,他們的女兒,妹妹,雲語兒,可能永遠回不來了。

然而聖母娟子並不是真正的娟子,真正的娟子是乾飯的娟子,我只傷感了一瞬間就重新投入到乾飯事業中去了,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的便宜哥哥雲冽離席半刻,回來時身後還跟著拿著兩個菜包子一臉懵逼的宇文嘯。

宇文嘯左看看右看看,恍然大悟:「娟子,你抱到語兒大腿了?」

我咽下嘴裡的飯,告訴了他一個激動人心的消息:「笑笑,我沒抱到大腿,我自己變成大腿了,因為,我就是雲語兒。」

宇文嘯目瞪口呆,手裡的包子都差點掉了。

我娘皺了皺眉頭:「語兒,這是誰?他為什麼叫你娟子?」

我還沒有回答,我的便宜哥哥已經搶答:「我看剛才你在街上沖他擠眉弄眼的,語兒,這不會是你相公吧。」

乍聞此言,滿室譁然,雲太傅瞬間站起來斥到:「冽兒,不可胡言,你妹妹的名聲還想不想要了?」

雲冽自覺失言,馬上閉了嘴,其實我想說也沒啥事,反正房間裡就咱們幾個人,別人又聽不著。

我鬼鬼祟祟地打開門東張西望了一下,確定沒有偷聽的人,這才合上門宣佈了另一個爆炸性消息:「其實他不是我相公,是當朝的三皇子宇文嘯。」

此言一出,滿室又譁然,只有我那不靠譜的哥哥最快反應過來,委委屈屈地說:「那我也沒說錯啊,宇文嘯是你未婚夫啊。」

我呆在原地,不愧是你啊貔貅精,簡直是企業級理解,高人竟是我親哥!

(五)

最終我們一群人在飯桌旁召開了家庭會議,由我爹雲太傅拍板決定,明日就將雲府大小姐被找回來的事情公之于眾,但是宇文嘯的身份揭露,還是要等待一段時間,畢竟宇文嘯「死」後,大樑皇室就剩二皇子宇文玨一根獨苗,雖然二皇子和他的母族是謀害宇文嘯的罪魁禍首吧,但是皇帝又不知道,此時京城裡又是二皇子隻手遮天,貿然暴露身份恐怕又會招來殺身之禍。

所以宇文嘯搖身一變就成了雲府表親,這個擁有多重身份的男人默默啃完兩個包子,對雲太傅的提議表示贊成。

到此為止,劇情和原著還是對得上的,宇文嘯回京後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恢復身份,期間就是以女主表親的身份留在雲府,思及此我意識到,劇情雖然和原著對不上,但是好像也沒太過崩壞,就像宇文嘯原著裡恢復記憶是因為救了女主,那個雨夜裡宇文嘯救了我,我還覺得對不上,現在想想我穿成了女主,這劇情完全挑不出錯啊。

只是可惜了原著女主會醫善毒,宅鬥撕逼樣樣精通,我則是弱雞一個,沒什麼戰鬥力,唯一讓我感到安慰的就是我還能知道劇情走向,雖然劇情也走位極其風騷,讓人預測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打發走我激動的家人們,我正想45度角仰望一下天空,感慨一下跌宕起伏的人生,一顆腦袋就從窗櫺旁伸了進來,宇文嘯大半夜不睡覺,興致勃勃地同我說:「娟子,你睡得著嗎?」

我伸手錘了一下他的腦門兒,面無表情地想要關窗,他卻像條泥鰍一樣鑽了進來,趴在窗邊的桌子上玩棋簍裡的圍棋。

「宇文嘯,快去睡覺!」我無奈道。

「我有東西給你。」他在袖袋裡掏了掏,拿出一個小小的紙包來,我定睛一看,是塊皺巴巴的高粱糖,攤在他微微濕潤的掌心裡,「是買包子的時候,看見旁邊小孩吃,想著你老吵著吃糖,就同那孩子買了兩個。

我喉頭梗了梗,伸出手接了那塊糖,想說我吵著吃糖那都是剛穿越時候的事了,那時候我和宇文嘯都還小,家徒四壁,年節的時候也沒有糖和肉,有時候想到現代的父母和生活,我甚至能沒出息地哭出聲來,宇文嘯以為我是因為想吃糖想得哭了,拖著小身板去砍柴賣,結果下雪路滑連人帶柴全滾下山,差點死在大雪裡。

「我又不是小孩兒了……」話雖這麼說,我還是剝了糖咬了一半,另一半習慣性地遞給他,想了想又覺得不妥,想把手縮回來,宇文嘯卻偏了頭將糖吃了,眉開眼笑地對我說:「甜的,不過有點粘牙。」

我在他肩膀上使勁蹭了蹭指尖上沾的濕潤氣,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宇文嘯又說:「這糖不好,等明天我給你做蜜餞,我母妃教我的秘方。」

宇文嘯的母妃在原著裡並沒有過多筆墨描寫,我好奇到:「你母妃還會做蜜餞?」

「嗯,我十歲那年她做了很多的蜜餞,可是父皇不讓我吃,說男子漢大丈夫不能整日吃甜食,她就把蜜餞偷偷藏在妝盒的夾層裡留給我,可惜後來……」宇文嘯沒有說下去,我卻知道,後來他們遇刺,他的母妃去世了,他再吃不到蜜餞,也吃不到糖了。

我含著嘴裡的糖點點頭:「那就做蜜餞,明天就做,越多越好,最好吃得我牙疼!」

第二天睡夢裡我還在想著吃蜜餞,結果就被外面鬧哄哄的聲音吵醒了,我抹了把臉,問旁邊的小丫鬟:「外面怎麼了?」

小丫鬟一臉為難:「表小姐說要給您請安。」

「啊?什麼表小姐,叫什麼名?」

「表小姐,閨名蘇湘。」

我瞬間垂死病中驚坐起,怎麼把蘇湘這茬給忘了,她可是除二皇子外書中最大反派,一個大大的惡毒女配,千方百計地想要搞死女主得到男主,堪稱男女主人生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此刻,絆腳石嬌嬌弱弱的聲音從窗外傳過來:「表姐,我來給您請安了。」

救命!姑奶奶,求您別念了!

(六)

蘇湘其人,作為惡毒女配,在原著中最大的作用是給主角添堵,以及被主角【啪☆啪】打臉,且越挫越勇,如果惡毒女配有比賽,蘇湘絕對能憑藉其敬業精神獲得感動言情小說界年度惡毒女配稱號。

想到蘇湘一見鍾情男主後做出的喪心病狂之事,我連忙吩咐小丫鬟:「快去告訴表少爺,讓他離蘇湘遠點。」

話音剛落,小丫鬟還沒來得及邁步,門外就傳來宇文嘯中氣十足聲如洪鐘的呼喊:「娟子!快起床,一會兒要吃飯了!」

這一聲震得我差點沒從床上摔下來,門外又傳出蘇湘的一聲尖叫,我火急火燎地穿好衣服推開門,只見宇文嘯拎著一隻活蹦亂跳的大鵝,一臉茫然地看著我,旁邊是被丫鬟團團圍住的人,我扒開人群一看,有個柔弱的姑娘癱倒在地,虛弱地沖我伸出了手:「表姐,救命。」

此刻我也想大喊救命,誰能想到,我在雲府美妙的第一天清晨,會從大鵝和被大鵝嚇昏的女人開始呢?

事後雲冽告訴我,蘇湘小時候在鄉下曾被大鵝追著攆,因此留下了深深的童年陰影,看見大鵝就呼吸困難。

我看看昏迷的蘇湘,又看著無辜的宇文嘯,只能讓下人們給表小姐請個大夫,在清晨的寒氣裡,我打著哆嗦問宇文嘯:「你哪搞來的鵝?」

其實我很想問他,你難道是迪士尼公主嗎?走到哪裡都有小動物在身邊?

宇文嘯一手抱住大鵝,一手掐著大鵝的脖子,頭上還沾著幾根鵝毛,囁嚅道:「廚房裡的,我本來想幫著殺的,結果它咬了我一口跑了,追到你院子裡來的……」

我踮腳把他頭上的鵝毛摘下來,頗為無語:「得,現在把人家嚇昏了。」

「那我也不是故意的,等她醒了我給她賠不是。」宇文嘯掐著大鵝的脖子走了,邊走還不忘記提醒我:「一會兒來吃飯!」

眼看著蘇湘不太可能一見鍾情宇文嘯了,我倒暗暗松了口氣,要是叫她折騰起來,以後可有的受了。

結果吃早飯的時候也沒見著宇文嘯的影子,吃完飯才聽小丫鬟們說,一大早宇文嘯就給蘇湘送燉好的大鵝賠罪,把蘇湘嚇得閉門不出了。

午間我同宇文嘯坐在雲府池塘邊上釣錦鯉,才注意到他穿了件白色的圓領袍,袍角袖口還繡著銀色的暗紋,時不時被釣上來的錦鯉甩一身水,我奇怪道:「你今日怎麼穿這麼一身去廚房了?肯定會髒的。」

宇文嘯沖我一樂:「反正不是我洗。

我無言以對,提起滿滿一桶錦鯉又倒回池塘去,想起早上的事來,又問他:「說是賠罪,怎麼又把蘇湘嚇成那樣,你肯定是故意的。」

坐在旁邊的人像小狗一樣甩了甩頭上的水珠,狡黠地笑著道:「誰叫她欺負你呢,我再不濟也在宮中呆過十年,還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她啊,就是想給你個下馬威。」

「再說了,她竟然還嫌棄我做的菜,我還不想給她吃呢!」

嘿,想不到啊,宇文嘯這個濃眉大眼的養豬大戶還有點心機,我內心還因為他這幼稚的護犢子舉動有點竊喜,遂問他早上給蘇湘送的那碗燉大鵝的下落,他眼睛一瞪,答曰:「當然是我吃了,由我這種懂得欣賞美食的人吃掉,大鵝是死得其所,要是叫蘇湘吃了,它才死不瞑目呢。」

好傢夥,這成語用得,我直呼內行。

自此我過上了驕奢淫逸的生活,我們的抱大腿之路以我自己變成了大腿圓滿完成,成功開啟第二副本,在雲府的退休生活。

當然,是我一個人的退休生活,宇文嘯需要每天996高強度學習,和雲太傅商討國事和復仇計畫,整天苦大仇深,連紅燒肉都不能拯救了。

(七)

這天,宇文嘯在百忙之中抽出空來和我進行缺德的釣錦鯉活動,並憂愁地同我商討秋收事宜,眼瞅著已經四五個月了,再不回去怕是莊稼都爛在地裡了,我則想著花花壯壯兩頭豬,怕它們已經被山上的野獸吃掉了。

正當兩個人笑鬧的時候,雲冽從垂花門外走進來,身上還穿著朝服,想來是下朝後還未來得及脫,我剛想打招呼,就聽得他神情嚴肅地輕聲說:「皇上可能出事了。」

這一句驚得我魚竿都脫手掉在水裡,驚得錦鯉四散,宇文嘯斂了笑容,站起身來對雲冽說:「去找雲太傅商議此事。」

同雲太傅商議的結果就是,皇上貌似可能或許已經不行了,我爹雲太傅竭力斟酌用詞,邊說還邊看宇文嘯的臉色,宇文嘯低了眉,許是無奈地笑笑:「您就直說,他快死了,對嗎?」

我爹被噎得差點一口茶噴出來,宇文嘯倒滿不在乎:「那麼我們的計畫就要提前做了,如果等他死了,那我的境況就不妙了。」

其實宇文嘯說的沒錯,如果老皇帝死了,他的境遇會更加糟糕,大樑皇室子嗣不興,一共就四位皇子,大皇子英年早逝,二皇子年逾不惑,三皇子就是宇文嘯,四皇子今年剛滿十二歲,有老皇帝制衡,二皇子都能謀害自己親弟 弟,如果老皇帝死了,二皇子宇文玨會立馬把四皇子捏死自己上位。

宇文嘯偏頭看我,眼神晦暗不明,但我和他的眼神只交匯了一瞬,他就偏過頭去,同雲太傅說:「我們立刻進宮。」

我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于是伸手拽住起身的宇文嘯,他垂下頭來看我,輕聲道:「沒事,我很快就回來。」

雲冽揉著我的頭,也道:「你去同你嫂子聊聊天,我們很快就回來,你告訴梅娘,我給她帶三德樓的酥餅。

于是我默默鬆開了手,起身送他們出了雲府,宇文嘯臨上馬車前捂了捂胸口,想對我說什麼話似的,我突然福至心靈地想到那個雨夜,他也是這樣,說要送我生辰禮物,可最終沒能送到我手裡。

眼看著宇文嘯整個人都要鑽進馬車裡,只剩一個屁股留在外面,我咬咬牙抓住他的腰帶把他拽回來,嚇得車夫一個激靈跳下了車。

「宇文嘯,你上次欠我的生辰禮物還沒有給我。」

他沒說話,想甩開我,我直接伸手掏進他懷裡,把他一直藏在懷裡的東西掏了出來。

那是個細細的素銀鐲子,沒有丁點兒花紋,甚至跟我現在擁有的首飾比,顯得很粗劣,我把鐲子套進手腕,拉住他的手問他:「你還有什麼話跟我說?今天最好一股腦兒全說了,不要磨磨蹭蹭的,好叫我安心等你回來。」

宇文嘯明顯被我的直球攻擊得有點傻眼,他盯著我倆交握的手,耳尖慢慢紅起來,最後下定決心一般道:「我喜歡你。」

我差點脫口而出「俺也一樣」,但屬實破壞氣氛,于是點頭道:「那以後我們成婚的時候,你得給我擺一桌子紅燒肉!」

雖然我爹和我哥已經在旁邊看傻了,但我還是憋著眼淚道:「你可別說什麼此去兇險怕耽誤我的屁話,我不吃那一套,你最好快回來娶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他咧開嘴笑了,重重點了一個頭,那樣子著實憨憨,我就說,什麼深沉隱忍,一點也不適合我和宇文嘯,鄉村愛情才是我們倆永遠的歸宿。

最終,梅娘和我目送越來越遠的馬車,都忍不住讚歎道:「小妹,牛還是你牛啊。」

而我像個熄了火的炮仗一樣說不出話來,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是被什麼邪神附體了,現在當事人就是感覺羞恥,非常羞恥。

(八)

我本以為他們最晚第二天就回來了,可左等右等,一直過了三天,他們幾個人在宮中也沒有消息傳出來。

梅娘送了好些禮打點上下,終究是探得了一點風聲:二皇子宇文玨已經開始攝政。

我再沒了釣錦鯉的缺德心思,暗暗有些擔心,但一想到宇文嘯這廝在轎上偷偷對我說了句:「順安府守軍已經開拔了。」我懸著的一顆心也就放了下去,畢竟劇情崩雖崩,但是男主光環還是在的,甭管宮中形勢怎樣,宇文嘯背後還有一支支持他的軍隊,且這支軍隊馬上就能抵達京城,到時候京中形勢肯定大不一樣。

我暗暗擔憂,梅娘卻急得似熱鍋上的螞蟻,她除了到處送禮交際打探消息外,還每日每夜的在佛堂拜佛,希望雲家的三個男人別在宮中出事,有一次竟魔怔似的問我:「郊外的送子娘娘廟管不管得這事?咱去請尊像來吧!家裡的神佛觀音好像都不頂事。」

我抽著嘴角想,要是真有神佛,大概聽見這大逆不道的話,也不會幫忙,遂勸我嫂子放寬心,別去打送子娘娘的主意。

可宮中還是沒有消息,梅娘還是讓家丁從送子娘娘廟請神像,結果家丁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說他們回來時在城郊看見一支軍隊行軍來著,便抄了小路馬上回來稟報。

梅娘抱著那一尊白玉的送子觀音瞪大了眼,我眼瞅著她手抖得不行,那麼大一尊觀音馬上要摔在地上,便連忙上前抱住搖搖欲墜的她,伏在她耳邊道:「沒事,是我們的人。」

我的敗家嫂子聞言抱緊了白玉觀音,更加震驚了:「什麼?!」

我托著她的手,暗暗想,雲冽啊雲冽,你可感謝我吧,這麼一大坨白玉請回家不知要多少銀子,你這一文錢都摳著花的貔貅可感謝我沒讓你媳婦兒給它摔地上吧!

還沒等我張口解釋來龍去脈,家丁就來報,說是有個人自稱是順安府嚴華,前來求見。

我默了一默,腦中飛速運轉原小說劇情,順安府守將應當是叫嚴華沒錯,但是怎會來得如此之快?來了之後又為何沒有一點聲息?按理說,即使現下京中大亂,但是周邊守軍無天子令怎能隨便闖入京城?京城禁衛也不是吃乾飯的啊!即使闖入,也得幹仗吧,剛才才在城郊呢,現在就到我家門口,嚴華是機器貓嗎有任意門?

越想越不對勁兒,越想越心驚,我攬著梅娘語重心長道:「嫂子,你先回後宅去,換身丫鬟衣服。」

梅娘拽著我的袖子,擔憂道:「小妹,當心。」

我點點頭,準備去會會那個嚴華,便也換了身丫鬟衣服,捧著茶盤在門房處轉悠一圈兒,看清了立在門口的所謂將軍。

看見人後,我立馬轉身就走,腳下生風,一刻也不停留,邊走邊在心裡大罵宇文玨這狗賊:娘的宇文玨找了個什麼歪瓜裂棗來演戲,小說裡的嚴華明明是個俊俏少年郎來著!還追過女主呢!

宇文玨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梅娘這時候讓家丁去請觀音,看見了城郊的軍隊,也沒算到我看過小說,知道一切內情。

我端著茶盤裡的茶喝了一口,漸漸冷靜下來,邁開腿就沖到後宅,見梅娘換了衣服,正抱著那尊觀音走來走去,我娘坐在旁邊,我和她倆解釋了外面那個冒牌援軍的事,便拽著她們往後門跑,即使我感覺現在跑好像也來不及了,還是抱著一絲僥倖心理。

奈何老天爺玩我,我們還沒跑到後門,牆頭上就跳下來兩個黑衣人揮刀砍來,我心裡暗道不好,要載在這兒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牆頭大樹上居然也跳下來兩個人,和黑衣人交戰起來,我登時瞳孔地震,這啥情況?回過頭去,卻看見我親愛的嫂子和敬愛的娘神色鎮定,我嫂子伏在我耳邊道:「沒事,是你哥的人。」

這下輪到我震驚了,貔貅精啊貔貅精,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九)

話說我們沒能走脫,便退回後宅,我嫂子同我講,現在外面對抗敵人的兵士,都是我哥養的暗衛。

我忽然心情平靜,甚至還想著,雲冽這小子這麼摳,是不是養暗衛養得沒錢了啊……

在屋內熬了許久,直至天都暗了下來,外面喊殺聲才漸漸止了,我做賊一樣貓著腰從門縫向外看去,院子裡屍橫遍野,把我這個從來沒見過死人的新時代青年嚇得兩股戰戰,幾欲先走,就在我沒出息得要尿褲子的時候,門外傳來悶悶的男聲:「在下順安府守將嚴華,請雲老夫人攜家眷隨在下先行躲避。

我信你個鬼啊!醜人不要冒充小鮮肉將軍好嗎?很沒有說服力啊大哥!

雖然我很不想和冒牌貨交流,但是此時已經由不得我了,雲冽花大價錢培養的暗衛怕是已經全軍覆沒,思及此我悲憤至極,差點沒留下眼淚來。

因著許久沒人應聲,門外的人開始踹門,那扇紫檀木鏤花的精巧木門顯然承受不住,三兩下就結束了革命生涯。我抱著瑟瑟發抖的嫂子和老娘,頗有一種英勇就義的無畏情懷,對著來人大喊道:「賊子!有什麼事兒沖著我來!」

來人顯然吃了一驚,俊秀的臉上滿是血痕,我也大吃一驚,這怎麼跟剛才那個冒牌貨不是一個人啊?難不成這個是真的?

但我仍然不敢確定,防備地盯著他看,那自稱嚴華將軍的俊俏少年抹了一把臉,對著我們恭恭敬敬作了個揖:「在下順安府守將嚴華,奉四皇子之命前來救援諸位夫人,情勢危急,請先隨在下躲避一時。」

我大著膽子又問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嚴華?」

那少年抽了抽嘴角,面色古怪:「四皇子曾告訴在下密語口令,只說同四皇子妃對口令,一試便知。」

什麼密語口令?怕不是誆我的?我半信半疑走上前去,對著他道:「我是四皇子…妃的貼身丫鬟,同我說也是一樣的。」

少年明顯猶豫了一下,但因情況危急,也顧不得這許多,便咬咬牙在我耳邊說道:「宮廷玉液酒!」

…………

宇文嘯,你有病吧你!

我顫抖著答了一句:「一百八一杯……」

那少年渾身一震,滿臉喜色:「氫氦鋰鈹硼?」

「……碳氮氧氟氖。」

「襯衫的價格是?」

「九磅十五便士。」

「小豬花花身上紋?」

「掌聲獻給社會人。」

「花花世界迷人眼?」

「沒有實力別賽臉。」

「刀不鋒利馬太瘦?」

「你拿什麼跟我鬥。」

………

………

眼看著對暗號已經對成了社會人battle現場,因為害怕下一刻嚴華搖著花手起飛,我捂住他的嘴,不敢面對嫂子和老娘疑惑的目光,悲憤道:「將軍,我就是四皇子妃,咱們趕緊走吧!」

(十)

嚴華小將軍安頓好我們以後便急急忙忙地整軍去到了宮門外參與奪嫡事宜,深夜裡我和梅娘相互靠著,誰也沒有說話。梅娘手的溫度把那觀音捂得暖暖的,白玉在燭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暖融融的溫潤的光芒,寶相莊嚴,即使是我這樣不信神佛的人,此刻也忍不住在心裡祈禱,希望宇文嘯和雲冽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

燈花「啪」地爆了一下,我似從夢中驚醒一般,攥緊了梅娘的手,梅娘輕聲問:「怎麼了?語兒?」

我看了看梅娘的臉,她的眼睛閃閃發亮,見我不說話,便用手撫了撫我的臉,我眨巴了兩下眼睛,癟癟嘴,「哇」的一聲很沒出息地哭了。

「梅娘,梅娘,我害怕嗚嗚嗚嗚……」

「我一點兒也不想來這裡,我想我爸爸媽媽………我…我想宇文嘯,我想花花壯壯,宇文嘯怎麼還不回來啊嗚嗚嗚嗚……」

梅娘拍著我的背,像安撫小孩子那樣,可是她的眼淚劈裡啪啦打著我的手背,她哀哀切切地說:「語兒,等你哥回來了,我再不打罵他了,我也想你哥哥呀……」她大聲道:「大慈大悲的菩薩,若我夫君能平安歸來,信女願……信女再也不罵他貔貅精了……」

沒等她說完呢,院外就傳來我便宜哥哥興奮的聲音:「娘子娘子!是真的嗎?你再不罵我了?」

梅娘一下子跳起來,「叭叭叭」親了白玉觀音幾口:「菩薩!您可真靈!」言罷便如同兔子一樣開門沖了出去,同雲冽緊緊抱在了一起。

我那傻哥哥拿手小心翼翼抹了抹梅娘臉上的眼淚,從寬大的袖子裡掏出一包點心:「三德樓的酥餅。」

梅娘破涕而笑,這兩口子面對著面傻樂,已經完全忘記了我,看我哥這樣子應該沒什麼大事兒,宇文嘯也應當好好的,我松了一口氣,但還是忍不住打破了這倆人膩膩歪歪的氣氛:「哥,宇文嘯,沒事吧?」

我哥這才回了魂,笑著沖我道:「語兒,沒事兒,妹夫沒受傷,還親手斬殺了宇文玨那個反賊!你是沒看到那個場面,太英武了!」

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生怕宇文嘯有個三長兩短,我直接從准新娘變成小寡婦。

雲冽湊上來拍拍我的肩安慰我:「真的沒事兒,現下只剩下一些餘孽需清除,你回去好好睡一覺,明早哥帶你進宮去看妹夫,嗯?」

「哥,我現在就想去見宇文嘯,我想見他。」我目光堅定,看向雲冽。

梅娘恨鐵不成鋼地錘了雲冽一下:「知道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還不快去給語兒準備馬車?」

雲冽委委屈屈道:「梅娘你真是的,不是說不打我了嗎?」

最終在我和梅娘的攻勢下,我哥還是帶我進了宮,在馬車上,我默默想:宇文嘯原來只殺過雞,殺過豬,他怎麼敢殺人呢?他殺宇文玨時,心裡怎麼想的呢?他殺了宇文玨之後,心裡害不害怕呢?

我很擔心他,也許,我比我想象之中要更喜歡他。

胡思亂想之時,馬車漸漸停了,已經到了宮門處,我和雲冽下車步行,荒涼的月光薄紗一樣罩在我們身上,我們走進宮門,走過長長的宮道,偌大的宮城裡沒有聲音,我看見高大巍峨的宮殿,宇文嘯就坐在宮殿前的石階上,在巨大的宮城中顯得很渺小。

他見是我來了,先是愣了愣,旋即站起身向我跑來,一把抱住了我,熱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耳邊:「沒事兒吧?」

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兒,輕輕「嗯」了一聲,他不知何時長得這樣高了,我抱他的時候,都要微微踮著腳。

他緩緩放開我,替我攏了攏鬢角的碎發:「走,你之前不是一直念叨要看看皇宮啥樣嗎?我帶你看看!」

我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默念:我們是鄉村愛情片場,不是偶像劇,不是偶像劇,不是偶像劇。

宇文嘯拉著我的手帶我看大臣們上朝的地方,把我抱上皇帝的龍椅,我表示皇帝坐的地方也不咋地,還有點咯屁股,他聽了哈哈大笑,差點直不起腰來。

我們手拉著手在皇宮裡穿梭,沒人來打擾我們,我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宇文嘯也是這麼拉著我的手,他的手心溫熱,微微汗濕,我們倆就這樣手拉著手走過了十年光陰。

直到我們走到了一間昏暗的,沒有燈光的宮殿,宇文嘯立在宮門前,遲遲沒有進去,正當我奇怪的時候,他推開宮門走了進去。

殿內昏暗,只有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地板上,使我可以看清這破敗的地方。

我跟著宇文嘯從外殿到寢殿,他熟門熟路地從寢殿的床下摸出一個雲紋的妝盒,小心地抹去了盒面上的灰塵。

我走到他的身邊,他坐在地上,緩緩打開那個小盒子,裡面裝著華美的釵環首飾,仿佛還能看見它們在烏髮間點綴時的姿態。宇文嘯不知摁動了哪裡,一個小小的夾層彈出來,裡面放著幾顆乾巴巴的蜜餞。

宇文嘯雙手舉著那妝盒給我看,小聲地說話,語氣裡帶了孩童一樣的快活:「看!是母妃留給我的蜜餞!」

那幾顆蜜餞滾動著,使妝盒餘留的灰塵輕輕撲到我的臉上,我眨眨眼,眼淚斷了線一樣砸在宇文嘯手上。

「嬋娟,你哭什麼?」他問。

我跪在他旁邊擁住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哭泣,宇文嘯笑話我沒出息,下一刻卻緊緊箍住我的身體,把頭埋在我的頸邊,淺淺地抽泣起來。

「宇文嘯。」

「嗯?」

「我想吃蜜餞了。」

「那就吃吧。」

「我要吃你做的。」

「好。」

月光柔柔和和地撒下來,蓋在我們的身上,我捧住宇文嘯的臉細細地拭了眼淚,一口親在他的額頭,輕聲道:「宇文嘯,我們該回家了。」

「好,我們回家去。」

作者:嬋月西西

來源:知乎

封面:錦衣之下 陸八歲!(封面太難啦,找了個失憶男主,大家自己想象吧哈哈哈,我好喜歡錦衣之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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