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二天,江城各大報紙都對昨天的陸寧兩家的頂婚宴進行大肆報導。標題一個比一個起得聳人聽聞。
勁爆:甯小姐當眾退婚遭父掌摑
英雄救美:陸少為新寵怒懟未婚妻
時尚:扒一扒豪門小姐的百萬嫁衣
民眾一向喜歡狗血劇,更何況是現實中的豪門狗血劇。江城兩個豪門聯姻以鬧劇收場,緋聞滿天飛。很快就上了熱搜。
江城甯家陸家,扒一扒豪門是如何起家的。
驚!灰姑娘的上位
豪門聯姻的意義
欺人太甚!豪門小姐當眾潑酒給人難堪
我看到秘書給我整理出的報告,默不作聲。回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開除許央央。
我點開了欺人太甚的相關熱搜,下麵附著我對著許央央從頭頂倒紅酒那段視訊。拍攝的人位置站得極好,恰好懟在許央央臉上。
紅酒從她頭上流下,她睜著一雙茫然失措的大眼睛,搖搖欲墜,像是一朵風中搖曳的小白花,可憐極了。
美人受苦總是令人心碎的,果然她楚楚可憐的樣子給她拉了不少同情票。
太過分了,有錢人就可以隨意糟蹋人嗎?
活該,難怪沒有男人要,這麼凶的母老虎誰敢娶啊。
妹妹好漂亮啊,看得我一個女人都心疼。
我冷笑一聲,退出熱搜。準備開始工作。
「你憑什麼開除我?你這是公報私仇。」
我抬起眼看去,見許央央怒氣衝衝地跑進我的辦公室。
我管轄的公司有與美術設計有關的部門,主要經營業務是與動漫相關的。
正巧陸琛那邊沒有,他就把許央央塞過來。自以為我們在同一屋簷下關係就會緩和。
[你氣跑了一個客戶,搞砸過兩個單子。每次業績考核都是小組墊底。我開除你不是應該的嗎?]
[你分明就是遷怒。別以為你有錢就了不起。]
[對,我有錢我憑我本事掙的,我自豪。]
許央央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說,半晌她挺直了胸膛中氣十足地說[你會後悔的。]
我右手墊著下巴,審視著許央央。此刻她氣鼓鼓的,眼神中帶著倔強和不服輸,像極了日劇裡那些元氣滿滿的天真少女。
如果我是個男人說不定會吃她那一套。可惜我是個女人,還是個資本家。
[我後悔把你招進來才是真的。我是資本家不是慈善家。快走吧,別讓保安把你架出去。]
許央央走了,麻煩很快就到了。
中午我去公司樓下咖啡廳坐著休息,陸琛跑來興師問罪[你為什麼要開除央央?]
如果不是生意上還和他有來往,我現在恨不得和他斷得一乾二淨。可惜,婚結不成,錢是肯定要賺的。
我腦子還沒有昏,男人哪有錢重要。
[你公司有那麼多位置,給她留一個不就好了。]
[我不是說過我公司沒有適合她的位置。]
[你憑什麼認為我願意養一個閒人?]
[她的工資由我來出。]
我搖搖頭笑了[我就是看不慣她,不想看見她怎麼了。]
陸琛一震,眼神變得很深情。
要是他不會以為我捨不得他吧。
俗話說,見面三分情,若是連面都見不到,何談感情呢。難道說他討伐我是假,想見我是真的。
我抖抖身上泛起的雞皮疙瘩,深情沒感覺到,噁心是真的。
[你……你其實真的不必介意……]陸琛囁嚅著說。
我冷笑[你總是把我和她放在一個天平上,你有沒有想過我願不願意?]
我起身放下錢,準備走人。陸琛拉住的我的手[你的意思是央央不配和你相提評論。你是不是從來都看不起她。也……]
陸琛還有半句話沒有吐出。
我猜應該是:也看不起我。
後半句話他沒有問出口,因為他害怕知道那個答案。因為我一旦回答是的,那麼他和我糾纏了半生的過往,就等于被全盤否認,無異于自盡。
陸琛啊,陸琛,我真是太了解你了。
我忽然發問[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陸琛澀然道[十五年。]
我轉身睨著他[十五年,你還是不了解我。真是遺憾。]
4
陸琛不是陸太太的兒子。他的親生母親是個小三。他很早就知道了,她媽從不工作,每月就等著陸霆給她打錢。
陸家正房沒有孩子。她媽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上位。
可惜,陸霆是靠著陸太太的嫁妝和她家父親的人脈起家的。所以他媽是不可能被扶正的。
直到有一天,陸太太同意把他作為陸家繼承人培養。前提是他再也不能叫自己親生母親媽。
他從小鎮上來到江城,就讀了當地的貴族中學。
江城的富豪圈裡沒有秘密,不能生養的陸太太哪來他這麼大的兒子。陸琛是小三的孩子很快傳遍了整個圈子。
富二代圈裡最討厭小娘養的,多少人的父親都在外面拈花惹草,流連花叢。這些都是小事不打緊。
不過生了私生子回來分家產就是大忌,這可是動搖了繼承權的。
小孩子的厭惡是不加掩飾的。他一開始被人罵,後來被人打,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
陸太太不管,她只管給他書念,給他飯吃。
久而久之,陸琛自己找到了一套生存法則。他每次放學就百米衝刺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同學們都走了才回家。
那天他躲到一個琴房裡,因為昨天在器材室已經被他們發現了。因為有段時間沒有出氣物件,那幫人打得更狠了,得換個地方。
琴房裡已經有人了,一個小姑娘坐在鋼琴前彈奏。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驚訝地問道[有人在追你?]
那個時候的小甯鬱臉上的嬰兒肥還沒褪去。雖然很漂亮但也帶著幾分稚氣。她梳著高高的馬尾,揚起俏生生的小臉看著他。
陸琛扯過自己乾癟的書包,他不知怎地生出一種自卑來。他狠狠地點了點頭,不敢再看她。
[那你躲這吧。但不要打擾我練琴。]
緩緩流淌的鋼琴曲撫慰了陸琛的心,等甯鬱要走的時候他問道[我明天還可以到這裡來嗎?]
[可以,但不要打擾我練琴。]
就這樣兩人達成了默契,每天放學後,甯鬱都會到琴房來練一個小時的琴。
這一個小時對甯鬱來說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小時。可對于陸琛來說,是他一天中最放鬆的時候。沒有同學的排擠,沒有冷漠的家人,也沒有旁人打量的眼神。
耳邊流淌著琴聲,筆下是莎莎的寫字聲。這一切都讓他尋得了世界的一片安寧。
安寧維持了一個月。
[你天天躲在這兒練琴煩不煩啊?]
那是陸琛見過薛承衍,他是學校上層圈子的頭頭。不僅因為他家有錢,還因為薛承衍腦子特別好使。
不過這些都不足以讓陸琛嫉妒,最讓他嫉妒的是薛承衍和甯鬱的關係。
薛寧兩家是世交,他們是真正的青梅竹馬。
[馬上要考級了。回到家我媽就要喂我吃她新做的甜點,沒辦法靜下心來練習。]
薛承衍晃了晃手中門票[那我新得的兩張演唱會的門票,你是不要了?]
甯鬱探過身子抽走門票[拿來吧你。]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而自始自終薛承衍都沒看過他一眼,明擺著看不上他,。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難以忍受的孤獨感湧了上來,明明以前都是一個人躲習慣了。
很快他又被人抓到了,他抱著自己的頭,想讓他們打得輕一點。
[你怎麼不去琴房了?]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
欺負他的人都停下來了手。
[寧……甯鬱……他是你朋友。]
貴族學校裡面就讀的都是有錢人,可是有錢人也是要分等級的。甯鬱顯然在上層。
[是啊。]她抱著琴譜,下巴朝陸琛抬了抬[還不快走。
]
那一刻甯鬱就像一束光照進了他的心裡。他借著這束光終于重返了人間。
[你這樣不行的。]甯鬱沒有帶他去琴房而是醫務室,「你要反抗。」
他苦笑了一下[他們那麼多人。]
[你打為首的那個,咬死了不鬆手。]
甯鬱雖然表面上看上去軟乎乎的,但豪門裡怎麼會養出兔子呢。
甯鬱的狠在心裡,陸琛看著她,終于窺見了豪門子弟的教養。他捏捏拳頭,心裡有什麼苗破土而出。
回到家,他第一次跟陸太太提了要求[我要學散打。]
陸太太把報紙放下來一點睨著他[你叫我什麼?]
陸琛舌尖的軟肉咬出了點血腥味[媽。]
陸太太繼續看報紙[課業跟得上嗎?]
[跟得上。]
陸太太表示同意了,她把陸琛接回來是為了把他培養成一顆有用的棋子。如果他連學校裡的事都解決不了,將來怎麼處理生意上的事。
陸太太很高興他身上有點血性了。
陸琛從此過上了回家練散打,回學校拿同學練散打的生活。久而久之,學校裡再沒人敢隨便惹他了。
甯鬱考級考過了,她在文藝匯演上表演了一首鋼琴曲。在臺上她像只高傲的天鵝,好看到晃眼。
近一點,得離她再近一點。陸琛這樣想,甯鬱太遠了,光憑這樣他還得不到她。
代表者: 土屋千冬
郵便番号:114-0001
住所:東京都北区東十条3丁目16番4号
資本金:2,000,000円
設立日:2023年03月0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