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許萌萌?我們生科也有叫這個的。」
「牆,表白許萌萌,我太佩服這位校友的勇氣了!」
「求商學長放許萌萌一條生路,至少讓她把小說寫完……」
前面說過,我叫許萌。
其實我身份證和學籍上的名字是許萌萌,疊字不符合我威嚴的氣質,就簡化成了許萌。
當「許萌萌」的名字頻繁出現在表白牆上時,我冒出過一個離譜的念頭:
她許萌萌寫的小說,跟我許萌什麼關係?!
沒錯,就是這樣,穩住!
當晚,很多同學發微信問我,那小說是你寫的嗎?都被我義正言辭地否認了。
第二天,在食堂,好巧不巧又遇見商陸!
你說這是不是玄學,以前想見他的時候,怎麼都遇不上,現在不想見了,反而一抬頭就看到他的臉。
並且,他也看到我了。
我尷尬地轉過身,假裝沒看到他。
過了一會兒,一個男生跑過來,放了一兜藥在我面前,正是那天在籃球場砸到我的學長。
他說:「同學,真不好意思,我再跟你道個歉,上次不是故意的,你頭還疼嗎?」
「同學,」我沉痛地道,「你這個藥可真及時,再晚點我就要痊癒了。」
男生:「……抱歉,早就該給你了,但我一直不知道你是哪個專業的,沒找到你。」
「沒事,砸得不嚴重,藥你拿走吧。」
「別別別,留給你下次用。」
「………………我可太謝謝你了。」
「對了,」男生突然問,「你叫什麼名字?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
」
我立刻警覺起來,腦瓜子高速運轉一番後,淡定地說:「我叫文文。」
「嗯?」
男生面露詫異,摸著後腦勺走了。
文文說:「你現在千萬別回頭!他朝商陸那邊去了!果然是來套話的!」
商陸已經懷疑我了,還好剛才撒了個謊。
往後,再碰見商陸,我幾乎都是繞著走。
那時候正好分小組做作業,我經常跟同組男生肝圖書館,再一起到食堂搶飯。
那個男生塊頭很大,身材魁梧,我每次看到商陸,就立刻躲到他身後,剛好能把我擋住。
幾次之後,就很少再碰見商陸了,似乎他也差不多要畢業了。
前面說過,我對商陸曾有些非分之想,但後來不了了之了,其實也不奇怪。
我是一個普通的女生,顏值在我們學校也就中等偏上一點,不混社團和學生會,也沒有提前參與什麼牛逼哄哄的項目,在人才濟濟的學校裡,屬實不起眼了。
但商陸不一樣。
他雖然大部分情況下只跟男生們走在一起,但偶爾,他們的隊伍裡也會有女生,都是那種璀璨耀眼的學姐,校園風雲人物。
我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外加我很有自知之明,那短暫的「非分之想」就變成了單純的仰慕,一點沒有逾越。
後來啊,商陸就畢業了。
就跟所有八卦一樣,關于我們的表白牆也不了了之,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新鮮的事情吸引。
我怎麼都沒想到,三年過去,我又碰見商陸。
還在他面前犯了個這麼尷尬的錯。
事情並沒有結束。
就在成人玩具烏龍的第二天,我親愛的領導鄭哥,因為忙不開,讓我跑腿去甲方送一份檔,並再三叮囑我一定要親手交給商總監。
我和商陸重逢後的「戰鬥」,拉開了序幕!
06.
為了給甲方留個好印象,我專門把答辯時買的那套正裝穿上身。
商陸去開會了,我原本想放下檔就走,可其他工作人員攔下我。
「商總監說還有話要交代你,你稍等一下,他馬上散會。」
我心中一怵,有事找鄭哥不好嗎?跟我一個實習生,有什麼好交代的啊……
但我還是聽話地留在會客廳。
大約二十分鐘,散會了。
商陸推門進來。
這是他畢業後我們頭一回相見,人還是那麼個人,可氣質已經發生很大變化。
商陸體型沒變,頭髮比上學那會兒更短,西褲將腿拉得修長,整個人看起來比以前更加成熟俐落。
唯獨卷上去一截的白襯衫袖口,依稀有當年的影子。
我不知道他是否記得我。
商陸進來後,禮貌地沖我點頭。
「麻煩你跑一趟了,我們這邊有幾個新需求,當面跟你說一下,你回去好覆命。」
「沒問題!」只要不提昨晚就行,我松了口氣,趕緊掏出筆記本,「商總監您說。」
商陸條理清晰地敘述需求,他講話速度刻意放慢半拍,似乎為了讓我跟得上。
需求不多,很快就記錄完畢。
我合上筆記本的時候,他突然問:「你就是許萌?」
「對。」
「昨晚……」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商總監!」我忙說,「昨晚是個誤會,您大人有大量,把那件事忘了吧!」
「有點難,」商陸道,「畢竟那麼獵奇的一個東西。」
「……」
「商總監,」我哀求,「您要是跟鄭哥說,我的實習肯定就泡湯了。」
「你準備在那家公司轉正?」
「不,我開學就回學校讀研了,但我想提前積累一些工作經驗。」
商陸點點頭:「知道了,我不會跟他說。」
「多謝您!」
「要我送你回公司嗎?」
「不用,我坐捷運就行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商陸送我到會客廳門口,突然又開口:「你會寫小說嗎?」
我虎軀一震,冷汗冒了出來。
「不、不會啊。您怎麼這麼問?」
「隨便問問。」商陸輕描淡寫,隨意地從我身旁經過。
趁他被其他同事扣住的間隙,我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逃!
我走得超快,結果就是在轉角不小心跟人撞上了。
「啊——」
這人剛從茶水間出來,手裡拿著一杯熱水,大半濺到我身上。
夏天衣服穿得薄,我胳膊很快就紅了。
「你怎麼回事啊?」這人怪叫起來,「走路能不能看路??」
「抱歉啊……」
等等,不對。
我倆同時拐彎,都沒看到對方,他還把水濺到我身上,怎麼算我全責?
這個男人長得賊眉鼠眼,看著就不舒服。
「唉,真晦氣。」他咒駡一聲,繞開我走。
我把他攔下:「您是不是也該跟我道個歉?」
男人打量我:「你公關公司的吧?」
「是。」
他更輕蔑了,嘴裡發出極其不屑的嗤笑:「哪涼快哪呆著去。」
我怒了,就算是甲方也不能這樣!
「不行,今天這事必須說清楚!」
「滾滾滾,公關公司的別在我眼前晃悠!」
幾番爭執下,男人煩不勝煩,伸手要推我。
一隻漂亮的手臂忽然伸過來,硬生生將他阻攔。
「小韓,跟她道歉。」商陸聲線壓得很低。
我愣了。
這個場景令我夢回三年前,籃球場。
商陸當時也是這樣,伸了一隻勁瘦的手臂在我面前。
我知道他只是出于禮貌,出于自己的教養,幫了我。
可越是有教養的人,越容易讓人淪陷,不是嗎?
當我再一次為這個人小鹿亂撞的時候,我發現了他跟三年前最大的區別。
他的無名指上,戴了戒指。
剛雀躍起來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07.
潑水的人姓韓,年紀不大,簡稱小韓吧。他見商陸出來替我說話,氣焰頓時滅了,不情願地跟我道了歉,翻著白眼走了。
商陸對我說:「不好意思,我會嚴肅處理他,給你一個交代,真的很抱歉。」
我好奇:「他那個人一直都是這樣嗎?這麼久都沒被開除?」
商陸說:「也不是,可能因為你是公關公司的。」
「為什麼?」
「他以前,似乎跟你們公司有過節。」話至此,商陸閉嘴,低頭看我的手臂。
我皮膚挺白,手臂紅了一大塊,看著尤其顯眼。
他問:「疼不疼?」
我瞄了眼他手上戒指,後退一步:「沒事,不勞您費心。」
必須跟已婚男人保持距離,即便他是商陸。
「真的很抱歉,讓你遇到這樣的事。」商陸隨即叫來一個女同事,要她帶我去附近的診所處理一下。
路上,我悄悄向女同事打聽:「商總監已經結婚了嗎?」
女同事會心一笑:「其實我們也不清楚。」
「嗯?」
「沒聽他說結婚,但有一天,他忽然就帶了戒指。我們組有人問過他,他的回答也模棱兩可。」
我說:「既然戴戒指了,沒結婚肯定也訂婚了。」
「或許吧。」她說,「不過這樣也好,直接扼殺了我們很多女同事和女客戶的心。當然,不包括我,我有男朋友,也快結婚了。」
我附和著點點頭。
女同事看我一眼,話鋒一轉:「不過,商總監對你還挺好的。」
「有嗎?」
「是啊,上周我們組也有同事接水燙著了,他就讓人拿公司醫藥箱擦擦就得了,不像你,還專程要來診所。」
我訕訕道:「我是乙方嘛,要合作的。」
女同事點頭:「這倒也是。」
我的傷沒什麼大礙,定時擦藥就行。
回公司後,我將甲方的需求彙報給鄭哥,他看到我手上的紗布,向我詢問情況。
我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鄭哥一聽說是小韓,氣不打一處來。原來小韓以前在我們公司工作過,他為人散漫無禮,業績也不行,還妄想漲工資,最後跟公司鬧得不歡而散。
聽說他家裡有親戚在大公司做主管,他後來就跳槽過去了,也不知怎麼蒙混過了背調,反正我們公司沒接到背調的電話。
現如今,小韓仗著自己是甲方的一員,經常給我們使絆子,要不是商陸一直從中調停,我們的合作說不定要黃。
我今天碰上他,純粹是倒楣。
最後,我又悄咪咪問鄭哥:「那個……我想打聽一下,商總監已經結婚了?」
「是啊!」
「您這麼肯定?」
「之前我跟他還有一個協力廠商客戶吃飯,客戶想要來點娛樂活動……咳咳,你懂得。商總監說自己有老婆,不方便,就沒有參加。我親耳聽到的,這能有假?」
鄭哥狐疑地看我:「你問這個做什麼?你不會去了一趟甲方,就對金主爸爸有想法了吧?打住啊許萌,我可警告你,人商總監有家室,你別搞麼蛾子,搞了他也不會理,他很正直的。」
我忙說:「您想什麼呢?我就是隨口一問。」
代表者: 土屋千冬
郵便番号:114-0001
住所:東京都北区東十条3丁目16番4号
資本金:2,000,000円
設立日:2023年03月0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