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卿兒,如此不專心,要罰。」
玉水澤在我鎖骨狠咬一口,打斷我回憶。
這狀況實在太糟。
他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非完璧之身,可他卻毫不在意的在我身上落下細密的吻。
我不敢他為什麼,也不敢有任何不從,努力學著他的模樣親吻。
可問題是,他是太監。
之後又該怎麼做?
而且,如果叫他幫我救我母親出府,會不會讓母親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最靠譜的方法還是獲得他的支援,然後狐假虎威救出母親。
窮苦出生最懂一點,大家做任何事,沖一個「利」字。
我能給他什麼?
現在,好像只有這副身子能利用。
想到這,我主動拉近和他的距離。
他皮膚很白,透著血管的顏色,此時正泛著曖昧的紅。
「廠公大人。」
我輕吻他耳垂道。
他悶聲在我耳邊輕笑:「怎麼?不舒服?」
我咬咬唇,露出委屈模樣:「妾身不想欺瞞大人,其實我不是安雲姬,求大人贖罪。」
反正他已經知道,不如直接說討個忠心。
他手輕輕劃過我臉頰,看起來溫柔繾綣。
可眼裡哪有半分憐惜,黑沉一片看不出情緒。
「放心,卿兒如此實誠,咱家現在如何捨得殺掉。」
「現在?」
我心中細品這倆字,勾上他脖子:「那若有朝一日公公想殺我,可得先好好疼疼我。」
玉水澤眼裡晦暗難明,似在斟酌,終是笑了聲,用手……
這一夜說實話,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難熬。
而且,玉水澤待我極好。
給我住最好的房間,戴最貴重的珠寶,穿綾羅綢緞,享前呼後擁。
剛來的婢女不過是不小心將一點菜油滴在我身上。
第二天,我便再沒見過那婢女,而髒了的衣服也被隨意扔掉。
那一件我十輩子都買不來。
不過這些我都不在意,最在意的是規矩。
吃飯規矩:食不過三。
就是每道菜不能超過三口。
初次用膳時我看著桌上那幾十道菜眼都紅了,有葷有素有湯還有點心。
想到在侯府時,自己還感歎每日能吃兩頓,有一菜一肉,真是短視。
若不是玉水澤就在身旁懶懶地看著我,我都想撲上桌連盤子一起舔乾淨。
可我不敢。
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挑根青菜吃著,看起來沒什麼胃口。
我只能忍著口水極力控制。
夾肉的筷子都有些顫抖。
本來見識過太多恃強淩弱魚肉百姓,內心對這些現象早已麻木。
可當自己成為上位者的那一刻我才發現,從前自己只是不懂。
權勢滋味竟如此美妙。
他似乎很享受我這強忍欲望的模樣。
我只能儘量忽視他的表情,竭力默念「遵守規矩」。
本來就夠難受了,誰知玉水澤似乎嫌刺激不夠大,滿是興味道:「卿兒不再吃兩口?不吃就拿去莊子喂豬了。」
這一刻,我真的無法克制自己的表情。
那麼珍貴的食物,我拼了命可能都搶不來的一口白麵饅頭。
喂豬?
我和母親有多少次餓到連草根都沒得嚼?
這道路兩邊又有多少被餓殍?
若送出去,能挽救多少條人命?
我扭頭,卻撞進他毫無感情的眸子,立刻冷靜下來。
自身難保哪有餘力濫好心。
「那便喂豬吧。」
說罷,我掛起溫柔的笑。
他漫不經心地打量了我下,我看到他將手上的匕首放回刀鞘。
「這就對了,卿兒可別如此沒出息,倒像是咱家苛待你一般。」
我輕輕依偎在他懷中用粘膩的嗓音道:「怎會呢,大人對卿兒極好。」
他像獎賞寵物般隨意拍了我頭兩下。
我蹭蹭他脖頸,輕輕舔了下,轉而露出無害的笑。
他喜歡我這樣。
果然,那冰冷的眸子終于產生點溫度,他在我耳邊輕笑道:「卿兒又餓了。」
我軟軟道:「卿兒想要大人更多疼愛。」
他捏捏我臉道:「還是太瘦,得多吃點。」
說著掃了眼我身前。
我面色緋紅地嬌嗔一聲,他似被我討好,難得敷衍我幾句才去上朝。
我送他去門口,從頭至尾掛著依戀的面具,直到回到房間關上了門,才斂去神色。
玉水澤陰晴不定,看起來好像在故意嬌養我?
為何?
試探,還是好這口?
之前在侯府打探過,聽說他以前是有小妾和女人的,只是離奇消失了。
估計死了。
那些女人也被這樣對待的嗎?
為什麼會被殺?
恃寵生嬌?
我看似平靜的坐在椅子上喝茶,心裡卻早就如同火燒。
到處都是暗衛,我的一舉一動都在被監視。
而且玉水澤很清楚我在演戲,我也很清楚他將我當作可有可無的玩物逗弄。
需要一個契機。
一個能讓我地位稍稍提高些的契機。
只是我沒想到,這個契機那麼快便來了。
4.
這日,管家突然叫我避一避。
我問為何,才得知驕陽公主想再建個遊園需要佔用百畝良田,被玉水澤否了,氣得直接上門找事。
我不急不忙。
驕陽公主可謂是大名鼎鼎。
因為是當今聖上唯一一個妹妹,自小被寵大,驕矜善妒。
傳聞駙馬不過多看了眼小攤主的女兒,她便直接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兒發到軍營充妓。
沒幾日那女孩便喪命了,家人想攬去遺骨,她卻說那家不識抬舉,下令把那小販一家滅口了扔去亂葬崗。
慘無人道。
哦,應該說在她們那些上位者眼裡,百姓不過螻蟻。
我雖然是玉水澤的「妻」,但在這位公主眼裡,可能依舊是個螻蟻。
「我記得,大人在書房和人商議要事對嗎?」
管家以為我要去告狀,眼裡有絲輕視,卻還是恭敬道:「廠公大人極惡辦公事是被打擾,夫人還是隨我暫避吧。」
我繼續道:「那若公主去書房打擾大人呢?」
管家一愣,沒想到我竟然想去阻止公主。
我沖他微微一笑,然後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我極不喜歡你眼神呢。」
他捂著臉立馬跪下道:「小人知錯。」
我沒有理他徑直走向大廳。
希望這個驕陽公主「不負盛名」,懲罰得狠一些吧。
5.
未進大廳,已遠遠傳來女子充滿怒意的聲音。
「玉水澤呢?再不出來我掀了他太監府,別以為皇兄由著他他就能騎我頭上撒尿。
」
說著便往外走,想去書房,卻看到站在廳外的我。
如此粗俗的話語竟然從當朝公主口中吐出。
看來這朝代也離滅亡不遠了。
我跪下行禮:「見過驕陽公主。」
她上下打量我,露出個譏諷嘲弄的笑:「你就是嫁給玉水澤那侯府嫡女,呵,太監滋味如何?」
惡意滿滿。
我當然不會讓她看到想要的反應,微笑回應:「一切安好,謝公主關心。」
她冷哼一聲準備離去,我起身攔住。
「大人在忙正事,叫妾身陪公主玩樂。」
驕陽公主鄙夷道:「就你?滾開吧攔路狗。」
說著,她又準備走,我繼續攔,她忍無可忍給了我一巴掌。
我頭被打地歪向一邊,臉火辣辣的痛,但還是不走。
她眯眯眼,氣道:「很好,既然你喜歡玩,就去外面跪著玩吧。」
就這?
我看了看外面,現在雖是三伏天,最熱的時候。
但懲罰比我想象的輕多了。
看來這驕陽公主也不敢將玉水澤得罪死了,不過是過過嘴癮,連板子都不敢打。
我溫軟地行了個禮,去外面跪著。
驕陽公主見我這麼聽話憋屈地皺皺眉,坐回大廳恨恨吃著冰鎮水果。
不到半個時辰,我就渴到不停舔唇,感覺要烤焦了,眼前模模糊糊。
她見我這副狼狽模樣終于笑了,一臉得意。
我心想,也不知道這點懲罰能得來幾分憐惜,希望玉水澤在處理什麼大事吧,功勞還大點。
終于支撐不住。
倒下的一瞬,我沒有摔到堅硬的大理石地面,而是摔在一個溫暖的懷裡。
他一雙眼似看透世事的僧侶般古井無波,卻又似火山岩漿般翻騰著令人心驚的火流。
「卿兒,沒事了。」
他淡淡道。
我勾起疲憊地笑,盡最後努力在他懷中蹭蹭,輕道:「我等你好久了。」
之後的事我不知道了,再醒來,就看到玉水澤坐在我床邊看公文。
見我醒來只是淡淡一瞥,就收回目光。
我乖巧地伏在他腿上,他沒有拒絕,情緒有些不好。
「我記得叫管家帶你走了,為什麼傻傻受罰?」
我有點頭暈,軟聲道:「聽說大人在忙,我不想公主去書房打擾您,若罰我的時間可以讓大人順利成事,妾甘之如飴。」
他依舊在看文書,卻騰出只手輕拍下我後背。
「若不知卿兒心裡滿是算計,差點就被這甜嘴說昏頭了。」
呵,誰昏頭你也不可能昏頭。
我裝傻笑著撒嬌:「大人誣陷妾。」
他倒也不拆穿,只是撓得我脖頸好癢,時不時輕掐住,好似在斟酌要不要掐死我。
這個認知讓我莫名其妙。
好像也沒做什麼能讓他對我產生殺意的事?
汗毛不可抑制的豎起,但我不能躲。
與猛獸近距離接觸,逃跑的那刻就意味死亡。
我不退反進似乎毫無察覺地環住他腰,關心道:「剛暈了,不知驕陽公主可為難大人了?」
他眼神我依舊看不透,但好歹收回了掐著我脖子的手。
「她也配?」
這就是沒事了。
我心中鬆口氣,沖他溫軟一笑,垂眸玩他衣服上的穗子。
突然發現手上有一塊曬紅還未褪,那臉上豈不更慘不忍睹?
還有巴掌印。
剛才我就以這副尊容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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