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1
剛上大一的時候,沈薄承對我發過一次脾氣。
那時候,我約了朋友,瞞著父母去爬山,結果因為誤判了天氣,被困在山上,山上氣溫陡然下降,我和另一個朋友穿著單薄,被凍得瑟瑟發抖。
在我們以為自己會凍死在這裡的時候,一個修長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
「得救了。」我和朋友喜極而泣。
回去的路上,沈薄承一言不發,車廂裡頭的氣氛凝滯,朋友一聲都不敢吭。
我坐在副駕駛上,看著他冷峻的側臉,幾次想要開口,最終還是把話咽回肚子裡去。
沈薄承將我朋友送回去之後,便帶著我回去。
剛到家,他冷著臉叫我去洗澡換衣服。
我依言照做。
等我收拾一切出來,桌子上放著熱氣騰騰的薑湯,我心裡又酸又甜,拿著杯子剛喝了一口,沈薄承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肖綿綿,喝了薑湯給我來書房一趟。」他語氣很嚴肅,和平日裡溫文爾雅的模樣相差甚遠。
我哦了一聲,喝完薑湯便去他書房。
沈薄承的書房很大,櫃子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書。記得我第一次和我爸來他家做客的時候,參觀到他的書房,我爸還調侃他是在家裡放了個圖書館。
「坐那邊去,寫檢討書,一萬字,沒完成今晚別想吃飯。」
一萬字?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我這個八百字作文都要憋半天的人,一萬字檢討是在開玩笑嗎。
我杵著不動,企圖討價還價:「一萬字太多了,要不少一點……」
他黑眸定定地看著我,雖然不說話,但無形的氣場鋪天蓋地壓了過來。
我縮了縮腦袋,乖乖去一旁寫檢討了。
越寫到後面,我越是委屈。
我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回來,擔驚受怕都還沒消化,結果他一上來就這麼對我。
委屈到後面,眼淚混著鼻涕下來了,旁邊又沒有紙巾,我只能拿袖子擦了擦臉。
一聲歎息從我身後響起,接著乾淨的手帕從我臉上劃過,輕輕拭去我的淚:「我今天之所以對你這麼嚴厲,也是想讓你長個記性。」
我噙著淚眼看他。
他眸中早已褪去了方才的冷厲,伸手輕輕摸了摸我的腦袋:「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事,你父母會怎麼樣,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他們想一想。哪些事情該做,哪些事不該做。即便要做,也要做好萬全準備,懂嗎?」
我點了點頭,然後哽咽地問他:「那你呢,你擔心我嗎?」
他白了我一眼:「如果我不擔心你,我會丟下重要的會議去找你,你這個小皮猴,下次再這樣,可不是一萬字檢討那麼簡單了。」
那一晚上,我寫了多久的檢討,他就陪了我多久。
番外 2
我去公司找沈薄承的時候,正巧碰上前臺正在聊沈薄承的八卦。
「誒,沈總什麼時候結婚的,你看到他手指上的戒指了嗎。」
「當然看到了,而且沈總這段時間心情超級好,看到員工都是笑眯眯,以前多冷啊。」
「能和沈總結婚的女人,肯定也不是泛泛之輩,我還真想看看老闆娘長什麼樣子?」
我忍不住打斷她們的話:「您好,我找沈薄承。」
兩人正八卦的開心,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找沈總要提前預約,你預約了嗎?」
那還真沒有。
我剛下飛機,正要悄咪咪給他一個驚喜,連電話都沒打一個。
「沒有。」
「沒預約的話,要提前預約,我們沈總不見閒雜人等。」
我暗自好笑,正想說話,余光看到沈薄承朝我這邊走來。
前臺還在催我:「這位女士,如果你沒有預約的話,麻煩你先離開,我們還要工作。」
「誰要離開?」低沉的聲音傳來。
沈薄承邁著大長腿走到我跟前,十分自然地攬住我的腰:「不是說明天才回來,怎麼提前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
我嘻嘻笑:「這不提前幹完活了,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旁邊的前臺看呆了。
這不是我第一次來沈薄承的公司。
當時我記得我父母突然有事出門,保姆也回去了,家裡都沒人,我一個人呆在家裡害怕,索性就去找沈薄承。
他說他在公司,派車過來接我。
我說不用,直接打的過去。
當我到公司的時候,沈薄承竟然來外面接我。
他一身高定西裝,神色冷冽,身子筆挺地站著,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眼底的冷冽褪去,眼底帶著淺淺的笑意。
我背著書包走到他面前:「會不會打擾你?」
他十分自然而然地接過我身上的書包,微微皺眉:「書包這麼重,以後沒必要帶回來的書就不要帶了,懂嗎?」
「我現在已經上大學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啦。」
他依舊拍了拍我的腦袋:「餓了吧,帶你去餐廳吃飯。」
沈薄承帶著我吃飯的時候,一堆人叫他「沈總」,接著大家目光落在我身上,有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問他:「沈總,這位是……」
沈薄承看了我一眼,笑道:「朋友的女兒。」
說著他又補充了一句:「她爸媽不在家,她過來覓食。」
我在後面暗暗地翻了個白眼。
吃過飯之後,沈薄承便帶著我去了他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簡約大氣,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風光。
我在那兒看到歡樂,他卻說道:「你可以去房間休息或者做作業,等我忙完,晚上帶你去吃飯。」
「我作業都做完了。」我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他笑了下:「我也沒時間管你。」
他是真的忙碌。
一個下午不是批文件就是在鍵盤上劈裡啪啦,視線基本上沒有離開過電腦。
我百無聊賴,撐著手看他。
他抽空看了我一眼:「如果無聊的話,你可以去頂樓休息室玩。」
我搖搖頭:「我不無聊。」
回憶到此為止。
沈薄承捏了捏我的臉:「肚子餓了嗎?」
「餓。」我抱著他的腰撒嬌。
「想吃什麼?」
「你。」
他愣了下,接著臉紅了。
我故意打趣他:「我還沒說完呢,我說你隨便點,我都可以。」說完,泥鰍一樣溜走。
想必沈薄承此時此刻的笑容一定很無奈吧。
番外 3
我和沈薄承領證第一個月,我爸終于打電話讓我們回去吃飯。
我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生怕我爸是「掛羊頭賣狗肉」,故意把我們引過去,然後狠狠地教訓沈薄承。
回家那一天,我隨時準備攔在沈薄承面前,我爸看我這一副護犢子的樣子,嘴角抽了許久,最終長歎一聲:「果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吃飯的時候,我爸拼命灌沈薄承酒。
沈薄承一一承受。
我記得從前他來我家,雖然和我爸也會喝酒,但都是點到為止,今天我爸顯然手下不留情。
「爸。」我看不過去了。
我爸瞪了我一眼:「你如果吃完了,就和你媽媽搓麻將去,別擱這兒礙眼。」
我:「……」
沈薄承寵溺地看了我一眼:「去吧。」
我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等我再回來的時候,我爸的虎掌拍在他身上:「你小子,我可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你不知道綿綿是我最寶貝的女兒嗎,什麼奇珍異寶,什麼股份公司,全沒有她重要,結果你這人殺人誅心,專門挖走我們家的小寶貝,你說我那一次打你,有沒有錯。」
沈薄承頷首:「爸說得對。」
「爸什麼爸,誰是你爸。」我爸紅著眼睛,「你特麼大綿綿十二歲,你也下去的去手,你特麼……」說著似乎又要上手揍他了。
我趕緊跑了上去:「爸,你們都喝醉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說著,我把沈薄承拉了起來:「媽媽馬上就過來了啊爸,我先送沈薄承回房間休息。
」
我拉著沈薄承回到我房間。
沈薄承雖然喝了酒,也有些醉意,但他並沒有腳步虛浮,更沒有耍酒瘋。
我愛他喝醉酒的樣子,眼角微紅,眼神略微迷離,整個人性感極了。
「綿綿。」他坐在我床上對我表白,「我愛你。」
這突然起來的直球表白,讓我紅了眼。
我的房間,沈薄承只來過一次。
如果我記憶沒錯的話,那還是我上初二的時候。
我當時比較調皮,加上對數學不敏感,所以考試極差。
我爸這人雖然大老粗,但對我的學業還是有一定的要求,見我考這麼差,罵了我幾句。
吃完飯的時候,我賭氣將自己關在房間,誰也來勸也沒用。
最後僵持了好幾個小時,我的房門被輕輕敲了敲,一道溫柔低沉的聲音傳來:「綿綿,是我,沈薄承。」
一聽是沈薄承,我立馬精神了。
但下一秒,我想到,他肯定是我爸派來的。
「我不吃飯,我餓死算了。」我沖著門吼道。
「你這孩子……」我爸果然在旁邊,正欲動怒,突然安靜下來。
接著,沈薄承的聲音徐徐傳來:「綿綿,我出差回來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手辦,你不開門,怎麼拿呢?」
我有些蠢蠢欲動。
考慮片刻之後,我還是打開了門。
我爸已經離開了,沈薄承長身玉立地站在門口,手裡提著一個精緻的盒子:「送你。」
我接過手辦盒子,終于破涕為笑:「謝謝。」
那之後,沈薄承哄著我吃完飯,又把我考不及格的卷子拿出來,一題一題幫我分析。
「綿綿,這是我第二次來你房間。」沈薄承似乎也回憶起來了,「我還記得你因為考試不及格賭氣不吃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我笑眯眯坐在他腿上:「從今以後,你可以隨便進我的房間了,不需要任何顧忌。」
他突然湊過來,輕輕啄吻了我一下,眼神濕漉漉的:「那親你呢。」
我徑直撲倒他:「也不需要。」
番外 4
婚後,沈薄承很寵我,但也不是毫無底線寵愛。
我犯了錯,他照樣罰我,並沒有手軟過。
我畢業之後,就進了一家貿易公司,我大學主修法語,所以在職場上不免有一些應酬。
有一次公司談成了一個大訂單,合作方邀請我們去吃飯。
雖然沈薄承三令五申我不能喝酒,但在所有人的催促下,我還是喝了。
所以沈薄承來的時候,我的醉意都被他嚇醒了。
我們公司的老闆見是沈薄承,很是驚訝,忙起身迎接。
沈薄承淡淡和他寒暄,而後目光落在我身上:「林總,我是來接我妻子回去。」
我老闆一頭霧水:「沈總的妻子?」
沈薄承徑直走到我身邊,語氣辨不出喜怒:「我們走吧。」
「哦。」我大氣都不敢喘,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走到門口的時候,我還看到我老闆震驚的眼神。
沒想到吧,商業奇才沈薄承竟然是我丈夫。
喝了不少酒,我整個人暈暈乎乎,安全帶怎麼扣都扣不上。
沈薄承歎息一聲,俯身過來,哢噠一聲,安全帶扣上。
「謝謝老公。」我大著舌頭說。
沈薄承沒說話。
到了家裡,沈薄承幫我洗了澡,給我吹幹頭髮,溫柔的不可思議。
我心想,他應該不會追究我喝酒了,結果我想錯了。
等我準備入睡的時候,沈薄承拉著我來到了書房。
書桌上放著一杯解救的蜂蜜檸檬茶,還有厚厚的一遝書法宣紙。
「沒抄完,不准睡覺。」他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我不服氣:「沈薄承,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是你老婆。」
他轉過身,沒說話,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盯著我。
我立馬不敢說話了,低著頭開始抄寫。
我以為沈薄承會去睡覺,沒想到他去煮了一碗面,又返回。
「今晚只顧著喝酒,肯定沒怎麼吃飯,先吃點。」他說道,「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抄寫。」
我:「……」
剛剛的感動我收回。
我吃面的時候,一隻手輕輕撫上我的頭髮:「我不是非要上綱上線,女性在職場中,總是吃虧的那一方,你如果今天被徹底灌醉了,如果合作方或者你的老闆對你有非分之想呢,你該怎麼辦?」
我打了個寒顫,因為想到了各種社會新聞。
但我還是替我老闆說話:「應該不會吧,我老闆對我們員工挺好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握著我的肩膀,看著我的眼睛,「除了爸媽和我之外,其他人都要多留個心眼,明白嗎?」
「哦。」我看著他,「那你呢,你對我留心眼了嗎?」
我知道沈薄承的身世和成長經歷讓他不會輕易交心。
像我爸說的:「沈薄承幾乎沒什麼朋友,而我能成為他的忘年交,也算我的榮幸了吧。他這人不輕易和人交心,一旦交了心,便會為了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沈薄承看著我:「我豈止是對你留了心眼,你把我整顆心都拿去蹂躪了。」
番外 5
婚後第三年,我懷孕了。
沈薄承知道後,將自己關在房間裡。
我爸媽對于他這個反應,十分不解。
其實我和沈薄承結婚之後,我爸媽也沒有催生。
尤其我媽媽,她認為我還年輕,也許某一天會後悔,如果有了孩子這個羈絆,很多事情會變得麻煩許多。
而我,其實很想要一個縮小版的沈薄承。
我想和他創造一個屬于我們的結晶。
沈薄承卻總是摸著我的頭髮,溫柔綿長道:「綿綿,再等等。」
我打開房門,走到沈薄承身邊,捧起他的臉,直視他的眼睛:「老公,你不喜歡孩子嗎?」
他嘴唇蠕動了一下:「當然喜歡。」
「那為什麼知道我懷孕後,你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他歎息一聲,攬住我的腰肢,讓我坐在他的腿上:「綿綿,我不是不高興,我是不希望你受苦。」
「受苦?」我不解。
「十月懷胎之苦,生產之痛。」他將頭埋在我脖頸上,「我不想看到你受罪,你那麼怕疼。」
我啼笑皆非。
原來他一直怕我疼,所以一直不提生孩子的事情。
我笑道:「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孩子,我願意勇敢。」
他眼中噙著淚光。
十月懷胎,我生下了一個六斤的女寶。
長的很可愛,像極了沈薄承。
我爸媽都圍著孩子打轉,沈薄承卻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我旁邊。
我虛弱地笑笑:「你怎麼不去看看寶寶?」
他眼睛都沒離開過我臉上:「以後多得是機會看,你現在比較重要。」
我反握住他的手。
得夫如此,再無所求了。
番外 6(沈薄承獨白)
沈薄承獨白(番外)
她就像一束光,將我世界的黑暗驅散。
我從未想過,自己會喜歡上好友的女兒。
她比我小了整整十二歲。
十二歲,已經是一輪了。
雖然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十幾歲的年齡差並不算得上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我和她之間,跨越了許多鴻溝。
她父親讓她叫我沈叔叔。
在名義上,我是她的長輩。
她的確是個值得人疼愛的孩子,聰明、懂事、嘴巴甜,但有一點,她從未叫過我一聲叔叔,從來都是連名帶姓地叫我。
她父親糾正過她,但她左耳進右耳出。
她並不是不講禮貌的人,也不是不尊重長輩的人。看到過馬路的老奶奶,她叫的比誰都甜,她向來尊老愛幼,卻從來不把我當成「叔叔」看待。
我是個孤兒。
從小吃百家飯長大,過著有一頓沒一頓,寄人籬下的日子。
為此,我早已看透了這涼薄的世界,我並沒有打算對這世界過于熱情,而肖綿綿的出現,卻像初夏的一陣風,驅散了我身上的燥熱。
她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
雖然脾氣暴躁,卻十分疼愛孩子,愛護家庭的爸爸,聰明漂亮懂她的媽媽,她能養成這樣自信的性格,和原生家庭脫離不了關係。
我喜歡去她家做客。
在她剛上大一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說她爬山失蹤了,那時候,我正在開一個十分重要的會議。
沒有任何猶豫,我中斷了會議,想也不想便去找她。
謝天謝地,我終于在山上找到她。
山上溫度驟降,她和另一個朋友凍得瑟瑟發抖,看到我出現的那一刻,她臉上的笑容瞬間綻放,幾乎是想也沒想,踉踉蹌蹌撲向我。
我將她接了一個滿懷。
她身上很冷,不停地發抖,牙齒打著架,還要和我說話:「沈……沈薄承,你……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嗚嗚嗚,我以為我要死在這裡了。」
「別胡說八道。」我脫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又脫下圍巾,將她圍了一個結實,她雖然凍得嘴唇發白,卻還是抖著手解下圍巾遞給我:「給我……給我朋友,她快凍死了。」
安頓好她朋友之後,我決定送她去醫院。
我不放心。
她卻不願意去。
車上開了暖氣,我給她買了熱豆漿,她喝完之後,臉上褪去了剛剛可怕的蒼白,這會兒精神頭來了,還有空和我打趣:「怎麼一點小事情就要去醫院,難怪醫院那麼賺錢,我不去啦,我最討厭去醫院了。」
我看著她小鹿一般的眼睛,責備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但回到家,我又冷靜下來了。
必須教育她。
否則還會有下一次。
這一次,我可以找到她,但下一次呢?
我讓她寫一萬字檢討。
她很委屈,委屈地一邊哭一邊寫檢討。
我心裡頭也難受,但如果硬不下心腸,受苦的只會是她。她的爸爸對她過分溺愛,媽媽對她又是朋友般的放養政策,所以她做有些事情的時候,沒輕沒重。
見她哭了,我也不忍,給她煮了面,也給她擦了眼淚,對著她苦口婆心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囉嗦。
我也怕她嫌棄我囉嗦。
我誰都靠不了,只能靠自己,年少的時候嘗盡了白眼悲涼,所以我只能告誡自己,必須強大,只有強大了,才能有資格審判別人。
但她卻教會我善良。
她,包括她的父母,都是善良的人。
我之所以用善良,是因為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但他們卻做到了。
當她告訴我,學校有男同學和她告白的時候,我慌了。
那種慌,從心臟處蔓延開來,我只覺得手腳冰冷,說不出話來。
她漂亮、熱情、就像一朵小雛菊,大學裡頭有男孩子喜歡她實在太正常不過了,但說實話,那一刻我嫉妒。
她問我:「你說我可以答應他嗎?」
我腦子亂的很,似乎有許多大錘子狠狠地砸向我,嘲笑我的自不量力,我心內蔓上苦澀,是啊,我即便嫉妒又有什麼用。
我比她大了十二歲。
在我讀書的時候,她還沒出生
我怎麼能對她有所想法。
我開口,只覺得喉嚨乾澀,像刀子劃破我的喉嚨,我說,那很好啊。
我想斬斷和她的關係,將這份感情深埋在心裡,可我發現,我做不到。
她出現在酒會的那一刻,我幾乎是一眼看到她。
我說過,她是一束光,無論出現在哪裡,我永遠都能第一眼看到她。
她想喝酒。
其實她已經成年了,喝酒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我還是下意識走向她,下意識拿走她手中的酒杯,為的就是和她多說一些話。
她卻誤會我有女朋友了。
我本想將計就計,直接承認,但最終,我還是沒騙過我自己。
她要我帶她一起去出差。
我答應了。
這是我和她兩人單獨出門,以前也有一起出去旅遊,但她父母都在。
我應酬喝醉了。
想回房間,她卻從自己酒店房間出來,扶著我回去。
雖然我醉意醺醺,但我知道是她。
當她唇瓣靠近我的那一刻,我心中的理智回籠,我叫她的名字「綿綿。」
她嚇了一跳,也停下了。
那一夜,她陪著我,但我們卻什麼都沒做。
我知道,自己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我想遠離她。
但她卻識破我可笑的偽裝。
我最終只能繳械投降。
我答應和她交往。
但我卻怕她和我交往後,會慢慢發現,其實我是個很無趣的男人。
那麼,也好。
她這個年齡,該去找和她年紀相仿的男孩,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而不是我。
但我,現在卻不想讓她難過失望。
她父親知道我和綿綿在交往,氣的沒控制住,把我打進了醫院。
我才知道,他平日笑眯眯跟個彌勒佛一樣,但在女兒的事情上,他絕對不會眼裡揉沙子,他疾言厲色讓我遠離他女兒,否則他會和我拼命。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服他的。
總歸是……說服了。
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個父親的無奈。
那一刻,我對不起他,但同時也暗暗下了決心,這輩子,我要用生命疼愛肖綿綿。
我做到了。
也許,她是上天派來填補我的那一個人。
兜兜轉轉,最終我們在一起了。
她說過,十二歲的年齡差根本不算什麼。
愛情最大阻礙,是我進一步,你卻不肯進一步。
慶倖的是,我們都前進了一步。
完結。
代表者: 土屋千冬
郵便番号:114-0001
住所:東京都北区東十条3丁目16番4号
資本金:2,000,000円
設立日:2023年03月0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