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 #甜文 《不想戀愛的我們》二:我和我的竹馬結婚了, 因為他愛我,而我也愛他
2021/12/26

7

一旦接受了訂婚這件事,在家躺平的日子也沒有那麼難熬。

老媽催我回家催得緊,等我真回來了,她又在家裡待不住,和叔叔趁著假期到處去玩,我和許行航陪他們出去了一趟,回來默契地發燒感冒肚子疼。

老媽也沒再管我們,左右我們兩個人又餓不死,放我倆在家陪大壯。

客房只有張床,許行航一般窩在我房間的書桌前畫畫,他一個 deadline 選手,截止日期讓他不得不勤奮,連著兩天眼睛睜開就爬起來守在我門口,等我開門立馬佔據我的書桌。

我讓他去客廳,他說待在小的空間更有靈感。

一般就是白天畫稿,下午和我一道去遛大壯,我看他那副拼命的樣子,沒忍住擠對他,「早點畫完能死哦,假期裡這樣趕。」

他睜了睜眼,睫毛根部有些濕潤,眼裡的血絲隱約可見,向後伸了一個懶腰,長長地舒了口氣,「你不懂拖稿的快樂。」

「遛狗?」他回身趴在椅背上,摸了把大壯的狗頭,我應下之後,他起身跳了兩下,「等我和你一起去,回來一鼓作氣畫完。」

繞著社區轉了半圈,大壯開疆擴土,許行航跟在後頭撿屎。

也不知道大壯看到了什麼,猛地撒開蹄子跑起來,我拽著繩子被它帶飛,耳邊都是風聲和我的尖叫聲。

此時並不是我在遛他。

終于,它停了下來,我小命沒了半條,差點膝蓋一軟跪在地上,我撐著膝蓋喘氣,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孟行?」

我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懷疑自己聽錯了,腦海裡瞬間「不要,別,假的」等否認詞彙刷屏。暗罵這詭異的命運,不是冤家不聚頭。

「真是你啊,國慶這麼多天,我都沒在社區見過你。」

我緩緩直起腰,周雯長髮飄飄,懷中抱著一隻雪白的狗,一人一狗歲月靜好。

如果沒有大壯在旁邊對著小白狗邊叫邊吐舌頭就更好了。

我心底罵了它一句舔狗,臉上笑了起來,「哦,我不大愛出門。」

「也是,班級聚會什麼的也不見你參加,高中那會就知道你是個宅女,你現在一點也沒有變。」

她似乎對我有幾分熱切,我皮笑肉不笑對著她敷衍,希望她能看懂 我的微表情。

顯然她看不出來,反而帶了幾分說悄悄話的姿態,湊過身來,「我聽說,你和許行航在一起了,真的假的?我和你同班兩年也沒看出來你們關係有多好,怎麼在一起的?」

不,只是太熟了,在路上碰到都懶得打招呼。

「啊,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她眼神一閃,突然抿唇一笑,露出嘴角旁的小梨渦,「真好,許行航一直不愛和人講話,我之前還在想他會喜歡什麼樣的女生,沒想到他會和你在一起,呃……」她頓了頓,「我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畢竟你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他要喜歡你肯定早就表白了,現在也沒幾個人知道你們在談戀愛,所以比較驚訝。」

我耐著性子聽她講,聽了半天也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剛準備咧開嘴笑著敷衍過去,肩膀上突然搭了一隻手,耳邊傳來許行航懶洋洋的聲音,「看鏡頭。

我下意識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手機螢幕裡的兩張臉瞬間定格,他撤下我肩膀上的那只手,一句話也不說,鼓弄了手機一會兒,突然抬頭對周雯說,「看看朋友圈。」

我也下意識打開微信,朋友圈那欄難得出現許行航的頭像,我瞥了他一眼,他正隨意彎腰擼著大壯。

我點了進去,剛剛那張定格的照片立馬顯示了出來,上面是寥寥幾個字:青梅竹馬,水到渠成。

臉上瞬間燥熱起來,心猛然跳了一下。

許行航還是那副無知無覺的樣子。

周雯咦了一聲,「什麼都沒有啊,你想讓我看什麼?」

「哦,之前把你遮罩了,不好意思。」

他又拿起手機操作,周雯的表情瞬間崩裂,別說她了,我都尷尬到腳趾摳地。

「屏,遮罩我?」

他嗯了一聲,「雖說我發在朋友圈裡的東西是想給別人看的,但還是不太喜歡被人拿去做什麼談資,可你又特別八……」

他話音一頓,瞥了我一眼,我收回掐他腰的手,給了他一個眼神,他挑了挑眉毛,繼續說,「你又特別愛和別人聊天,保險起見就把你遮罩了,」他笑了笑,歪起頭,顯得有幾分痞氣,「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會怪我吧?」

周雯嘴角動了兩下,沒能扯出笑容,牽強地說:「沒事,你的自由。」

「那就好了,你果然大方心地善良,我還想著你要是不喜歡我遮罩你的話……」

直覺告訴我他下面絕對不是好話,但周雯明顯以為許行航在給她臺階下,眼裡含著希冀,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許行航重新把手攬上我的脖子,漫不經心地說:「我就把你刪了呢,別多想,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不愛聊天,你加了我還占記憶體是不是?」

我默默捂起了臉,已經不敢再去看周雯的臉色,許行航的身體動了動,拿過我手裡的狗繩,和她說:「那我和行行就先走了,我和她的訂婚宴你要是沒空就別勉強來了,回見。」

他攬著我走了很遠都沒有鬆開,大壯在他手裡詭異地乖巧,我感受著他放在我肩頭的掌心,心跳如雷,忍了又忍,把從剛才忍到現在的問題問了出來。

「你用哪只手撿的屎?」

他沉默地看了我一眼,把落到肩頭的那只手縮回來,然後反手按到我的臉上,「要不你聞聞?」

說完,撒丫子就跑。

我睜開眼,他已經賤兮兮笑著跑遠,大壯四隻蹄子撒開,跑得更歡。

「幼稚。」我低聲罵了他一句,然後笑了出來,沖他身後喊,「你今晚和醬油搶地方睡吧!別想進我家門!」

8

其實我想問的是他為什麼那麼針對周雯,他們又不熟悉。

我和許行航高一還是一個班,但高二文理分科,他藝考,我選文,一開始他還能在教室上課,後來他基本都是在畫室練習,見不到人影。

周雯和我們一個社區,後搬進來的,我和她曾經關係好過,後來她在班裡和別人說我爸爸死了,現在的是繼父,我很可憐,讓他們照顧我點。

等我發覺到別人憐憫怪異的視線時已經晚了,那時候的我甚至指尖都是涼的,渾身哆嗦著把她叫出教室,忍著打轉的眼淚問她為什麼。

她一臉驚詫愧疚地道歉,說她只是想讓大家照顧我,沒有別的意思。

當天我逃了課,老師和我媽找了我一天,最後是許行航在我爸墓地裡找到我,他衣服上抹著已經幹掉的顏料。

他一句話也沒和我說,只是蹲在爸爸的碑前,說:「叔,行行我帶回去了。」

他旁敲側擊問過我為什麼,在我沉默以對後再也沒提起過,那天之後江月江陽他們幾個有事沒事就往我教室跑,還被人匿名掛到了表白牆,「有些人自己是沒教室嗎?」

可除了這茬,我也想不出他為什麼針對周雯。

他明天晚上截稿,還有一天的時間,他卻要今晚解決,我把我的房間讓給他,去了客房,翻來覆去許久,腦子裡不斷出現他攬上我的肩膀時,我隆隆的心跳聲。

突然,門吱呀一聲開了。

從外面晃進來一個人影,用腳關上門,對著床就倒下來,我連忙翻滾到一邊,許行航趴了好半天,才慢吞吞翻了個身。

我在黑夜裡瞪大了眼睛,這廝困蒙了?

他兀[自.摸]索了被子,將自己蓋好,我傻著眼看著他行雲流水的動作,剛想把地方再讓給他,腰上突然間多出了一條胳膊,並且發力將我拉了過去。

我被他扣在懷裡,頸間是他均勻濕熱的呼吸。

瞬間,我渾身燥熱,心跳快到衝破胸膛,我抬手抵了抵,他又將腳也搭了上來。

救命,他睡覺要抱東西的習慣什麼時候能改?

我怕驚醒他,微微地掙紮起來,還沒退出一點,他的手扣在我的背上,將我往回壓,反而讓我和他更加親密無間。

渾身熱得要滴血,我咬牙嘗試用點力。

「不要動。」

他含糊的聲音響起,帶著困倦的疲憊和沙啞,混著哄人的引誘,他在我的頸間說話,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一張一合的嘴唇,虛虛實實若有似無地擦過我的肌膚。

癢得很,怪得很,後腰突然酥酥麻麻,越是感受到他的鼻息吐息,那裡的感受就越明顯。

我的呼吸驟然紊亂。

「別動,大壯。」

大大大,大你個頭的壯。

我在被子裡踢了他一腳,他哼了一聲,似乎是不耐煩了,慢吞吞抬手摸了一下我的頭,然後再無動靜。

就算是大壯也能感受到他安撫的敷衍。

被子裡溫暖,他的胸膛快要把我燙化,但我並未覺得不舒服,反而在他不斷傳遞過來的熱度中,困意襲來。

反正是他先動的手,在閉眼前我這樣想,很快進入睡眠。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待在一個黑暗,沒有一點光亮的房間裡。

我像是沒了靈魂,睜大著眼睛坐著出神。

他突然走了進來,不是二十多歲的他。

夢裡的他七八歲,帶著一身的光。

我叫著他的名字,一聲一聲的許行航,突然我就哭了。

他走過來抱著七歲的我,不斷拍著我的後背,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說:

「我在。」

9

我醒過來的時候許行航還沒有醒,外頭天色還是暗的。

他手搭在枕頭上,腳也老實放好,我躡手躡腳地掀開被子,不小心弄出些動靜,好像驚擾到了他,他突然翻了一個身,好在沒有醒,我輕輕吐出一口氣,悄無聲息地回到自己房間,重新裹進被子,補了一個回籠覺。

手機在七點準時響起,我蒙頭胡亂摸索了兩下,把鬧鐘關掉。

揉著眼睛出門,路過客廳的時候被躺在那兒的許行航嚇了一跳。

「你不在房間睡跑這兒來幹嗎?」

他渾身哆嗦了一下,悠悠睜開眼,撐著沙發椅背坐起來,「困死了,開不了車,我們坐公交過去吧。」

他沒頭沒尾說了這麼一句,我卻知道他在說什麼。

我從沒告訴他我今天要去幹什麼,他卻提前安排好了事情,留出時間等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確實比任何人都要相配。

七歲那年,我爸爸為了救溺水的人跳下了河,自己卻沒能上來。

別人通知媽媽的時候,她正在接我和許行航放學,她接到電話,人跟傻了似的,晃晃蕩蕩往外跑,把我們撂在小學門口。

老師看我和他孤零零站在那兒,過來問我,我說媽媽跑了。

她讓我給爸爸打電話,我打過去,卻是一個陌生叔叔的聲音,他哽咽不停,抽泣聲透過電話清晰可聞。

老師把手機接了過去,然後她抱住了我。

最後是路阿姨來接的我們,她把我們直接帶到他們家,我跟著阿姨睡了一晚上。

第二晚,第三晚都是。

三天沒有見到媽媽,我去問阿姨,她也只是說,媽媽在忙。

學校裡有了些傳言,有小朋友和我說我爸爸死了。

我去問了老師,問了阿姨,她們只是紅著眼眶,摸了摸我的頭。

我跑回了自己家,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因為上了小學,我才有了自己的房間,在四天前我還和爸爸一起窩在床上猜腦筋急轉彎。

可是現在我只能坐在床沿,對著窗戶發呆。

屋內沒有開燈,只有窗子那裡可以透過微弱的光。

像是什麼都沒想,也像是想了很多,爸爸的模樣在腦子裡有時很清楚,有時很模糊,在短短的一下午,我就感覺自己和爸爸生分了,又感覺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親近過,整個人空得很。

身後的門被打開,路阿姨打開燈,看到我在裡面大松了一口氣。

「行行在這裡啊。」

她的眼眶和和鼻頭都是紅的,我愣愣地嗯了一聲,她嘴角往下墜了一下,又很快被她拉起來,抽了下鼻子把許行航推進來,「航航你在這裡陪陪行行,媽媽去打個電話。」

她抽噎著出去了,沒有關燈,屋裡亮堂堂的。

許行航的包子臉皺在一起,他緊鎖著眉,抿著嘴,一直看著我。

我開了口,好久沒有說話,聲音又沙又啞。我說:

「許行航,我沒有爸爸了?」

這句話說出來,我才恍然意識到了什麼,一絲清明炸開在混沌中,我醒了過來,且真真切切地知道。

我沒有爸爸了。

「許行航,我沒有爸爸了。」

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在刹那間,我失去了控制,眼淚刷地流下來。原來在極度痛苦中,嘴角真的會不可抑制地下垂,大腦一片空白,只知道重複一句話。

「……我沒有爸爸了……」

屋內充斥著我撕心裂肺的哭聲,哭得喘不過氣。

我不知道當時的許行航能不能理解我的痛苦,那種清楚明白再也見不到爸爸摸不到爸爸的痛苦。

他走到我跟前攬著我,學著哄小孩的樣子,一下一下地拍打我的背,我的哭聲變得沉悶,渾身不可抑制地抖動。

路阿姨進來哄我,可怎麼也不能把我從許行航身上扒開。

那個時候我分不清自己抓的人是誰,只不過是想抓緊眼前這個人。

哭了很久,我哭累了,不知不覺就要睡著。我倒在床上,許行航伸著小短手越過我拉過被子,給我蓋得嚴嚴實實。

我從被子裡伸出手拉住許行航的衣角,帶著困意和哭腔對他說:「許行航。」

我突然覺得這屋子太空了,我害怕只留我一個人。

他坐在床邊,後來直接趴到我的枕頭邊,幫我撥開了黏在臉頰邊的頭髮,直勾勾地看著我的眼睛,小聲地說:「我在呢,孟行。」

我在呢。

這句話就像是一顆定心丸,我撐不過疲累睡了過去。

睡得並不安穩,爸爸的聲音一直在我耳邊響起,他的樣子也一直在我腦海裡浮現,卻一點點地模糊起來。

我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楚他的樣子,可他離我越來越遠,最後被包裹進一團白光裡。

朦朦朧朧裡,我聽到一個聲音,激靈一下,我的意識醒了,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

許行航在說話:「媽媽,我今晚在這陪著孟行吧,她很難過。

只醒了那麼一下,我又睡了過去,這一次沒有做夢,睡得很安穩。

醒過來的時候他趴在我床邊睡得昏天黑地,我把被子給他分過去了點,他感受到熱源,不自覺就鑽進被子裡靠近我。

我也靠近他,像是在尋求慰藉,要挨著什麼才有安全感。

我在呢,孟行。

10

公車一個晃動,把我搖醒,我身上搭著一件黑色外套,臉上冰涼一片。

許行航坐在我旁邊,身上只有件白色高領羊毛衫,他頭向後仰著,嘴巴半張,睡得不安穩,眉頭都皺在一起。

窗子上薄薄的霧氣開始化水,向下流淌滑出道道水痕。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高樓大廈也擋不住瑰麗的天空。

我靠向許行航,把他的外套盡力展在兩個人身上,他像那個早上一樣縮進來,兩個怕冷的人靠在一起取暖。

「許行航。」我小聲叫了他的名字,並不是想要叫醒他,只是突然有了喊他名字的念頭。

本沒有打算得到他的回應,沒想到他眉頭更緊了一點,伸出胳膊把我攬到他的懷裡。

他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嘴巴都沒有完全張開,說了兩三遍極模糊極輕的「在」。

喉嚨頓時被哽住,心中五味雜陳又酸澀得要命。

我放鬆下來,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聽著他淺淺的呼吸聲,整個人都變得溫暖。

他一直在。

墓園對面是花店,他和我都挑了一束花放在爸爸墓前,照片上的爸爸一直笑著,我看著看著也笑了,在爸爸的注視下,我牽起了許行航的手。

心裡在說:「爸爸,這個人會一直在我身邊的,你放心吧。」

我要訂婚了,爸爸一定得知道。

這個時候墓園裡三三兩兩進來了其他人,我和許行航出去正好和他們錯身。

在等公交的時候,許行航突然抬手按了按我的眼眶底下。

我不明所以,眯著眼睛微微向後仰了仰頭。

「你幹嗎?」

他先是沒說話,埋頭翻起我的包,掏出面小鏡子,放到我眼前。

「你昨晚做賊去了,看看你的黑眼圈,和你走在一起我都怕有人報警。」

「為什麼?」其實我有些心虛,我不知道昨晚我算不算是個採花賊。

「告我私養國寶。」

我嗤了一聲,翻起白眼,把鏡子奪回來,自己仔細照了照,眼底一片青黑。

越是臨近清明,或是爸爸的祭日,我越睡不著,那天下午的痛苦如影隨形,總是在那幾天裡很清晰。

昨夜睡不著,除了心裡那抹似是而非的悸動,仍夾雜著來墓園看爸爸的低沉。

「許行航,你怎麼總是跟著我啊?」我收起鏡子,明知故問。

他平時懶得出門,也沒有見我的欲望。但在這時候,他一定會跟著我。哪怕我什麼也不說,他也知道。

爸爸去世後,有時候媽媽怕痛苦,怕情緒崩潰不肯來,有時做好了心理建設願意和我過來。

每一年和我來看爸爸的人都不一樣,但每一年的人裡都有他。

他聞言睨了我一眼,把我們緊緊牽在一起的手舉起來,懶洋洋地說:「我跟著我女朋友,礙著你什麼事了?」

他的手很大,可以把我的手完全包起來,緊緊地,密不可分。我看著交纏在一起的手,臉突然熱了起來,渾身燃起了一股衝動,由下而上,沖到我的大腦,我脫口而出,

「許行航,我們在一起吧。」

他愣了一下,先是傻傻地點了一下頭,後來反應過來,不明所以地問我:「我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

不是,不是那種在一起。

不是因為規避風險,也不是為了躲避大人催婚。

在一起,就是因為兩個人想在一起。

我驀地焦躁起來,想和他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還擔心和他解釋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他越來越迷惑,我急得眼眶都熱了起來,手心急出汗,握在一起的掌心一片濡濕,我孤注一擲,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總歸是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那一瞬間,我的時間仿佛停止了,世界一片空白。

「我們做吧!」

我的聲音像是在山谷裡回蕩,一陣又一陣。

許行航表情僵硬了很久,像是沒聽清我的話,又像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漸漸地,他的眼睛開始瞪大,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話都說不連貫,結結巴巴的樣子有些蠢。

「孟行,你,你想嫖我?」

說到後來他的聲音驟然拔高,險些破音。

幸好周圍的人不多,他們投過來驚詫的視線讓我渾身血液倒流,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臉上燥得很,許行航還是那副回不了神的蠢樣子,羞恥惱怒一時間全部湧上心頭,我一咬牙,壓低了聲音,「怎麼了?難道說你之前一直不找女朋友不是因為你懶,而是因為你有隱疾,怕被人發現?」

我清清楚楚聽到他冷哼了一聲,我抬頭看他,他的臉已經紅透,一雙眼裡卻明明白白寫了找死兩個字。

可是狠話已經放出去了,我只能硬著頭皮,挑釁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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