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了他很多年,終于鼓起勇氣告白時,他卻說我噁心。
(已完結)
1
「小念,愣著幹什麼,趕緊敬岑總一杯啊。」上司推了推我,目光責怪。
我望向那個坐在包廂主位上的男人,他正側耳聽身邊人說著什麼,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我需要很大的力氣,才能將目光從他身上挪開。
有些人就是這樣,光是坐在那裡,什麼都不做,就足夠讓人心生歡喜。
他終于得空,將視線轉到我們這邊。
他的目光沉沉,一雙眼睛黑得出奇,神情卻盡是平靜。
沒人能猜得透他的想法。
上司暗暗推了我一把,我起身,臉上維持著不深不淺的笑容,「岑總,我敬您一杯。」
他就定定地看著我,一言不發,沒有任何動作。
那一刻,我感覺他是生殺予奪的上位者。
包廂安靜了,他們揣測不透岑衡的想法,于是都看著我。
我的上司暗自捏了一把冷汗,他註定要為讓我給岑衡敬酒這個行為而感到後悔。
岑衡先前或許有和他們合作的想法,但看到我以後,合作的可能性將大大降低。
其實岑衡是個很理性的人,他習慣去衡量每一件事情的利害關係,感情用事在他身上幾乎不會發生。
但我在很早以前就被他劃分到了「害」的那一方。他堅信我是個禍害,因此十分討厭我出現在他的眼前。
如果我提前知道他會出現在這裡,那我會想盡辦法推脫掉這個該死的飯局。
我本以為這種級別的場合他不會來,頂多會派個部門經理來談這次合作。
就在我打算一飲而盡給自己一個臺階下的時候,岑衡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在那一刻,我聽到上司暗自松了口氣的聲音。
上司帶我來,本就是認為我的外形是一張通行證,希望我能夠換得岑衡半分垂憐,讓他答應這個合作。
這一招或許對別人有用,但在岑衡這裡,實則還不如一個笑話討喜。
他答應合作的原因,或許也只是因為這次合作的「利」大于我這個「弊」罷了。
飯局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岑衡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他是個很在意計畫的人,很少因為某件事情改變行程,除了他心尖尖上的那位,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夠讓他中途離場。
岑衡那方的人走後,上司歡呼,「來來來,這次合作多虧了小念才能談下來,我們敬她一杯!」
我收起心底那絲澀意,端起酒杯。
酒喝得多了,包廂越發吵鬧,我藉故離開,在起身時不小心被椅子絆了一下。
「許念,你還好吧?」上司扶住我,但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他的右手停在我的腰際摩挲,久久不肯離去。
我強忍不適,掙脫他跑到走廊,眼前卻盡是岑衡那沉沉的眸光。
手機震動,是上司發來的消息,「小念,今晚跟我走吧?」
腰上似乎還停留著那股滑膩的觸感,令人作嘔。
我關了手機,心裡歎了口氣,又該找個新工作了。
2
走廊裡一片昏暗。
「哎呀,我早跟你說了,來我這裡工作,就你那肥頭大耳的上司,你剛剛就應該狠狠給他一巴掌,看他還敢不敢騷擾你。」
顧曼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來,讓我安心不少。
「我這不是還沒離職嘛,」我用力踏著地板,燈光卻沒有如約亮起,「聲控燈又壞了。」
「你那老小區也不好住,我看要不等你換工作了搬來我這裡?我倆也好互相照應。」
我隨口應了一聲,將手機夾在耳朵和肩頭之間,邊走邊低頭翻找著鑰匙。
鼻尖縈繞著一股隱約的煙草味,我抬起頭,看見了忽明忽暗的淡紅色光芒。
我看不清那人的臉,心裡咯噔一聲,一時不知道是該先跑還是先回家。
顧曼察覺到我的沉默,「小念,你怎麼不說話了?」
那人抬起頭,我手裡的鑰匙就這樣落在了地上。
吧嗒一聲,聲音淩亂。
「小念!」
我的心顫得厲害,「我沒事,我到家了,待會跟你說。」
我掛斷電話,岑衡將快要燃盡的香煙扔在地上,拿腳尖踩滅。
「回來了?」
他的口吻平常,就好像我們只是一對許久不見的老友。
我是真被嚇了一跳,冷靜下來後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岑衡沒有回答我,彎下腰撿起鑰匙,「準備換工作了?因為我?還是因為王堅?」
王堅就是我的上司。
他聽到了我和顧曼的對話。
「當然不是因為你。」這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地自信。
「是嗎?」他上下打量著我,聲音冷淡,「我聽說只要有你出場的飯局,必然能夠談成合作。」
他的神情鄙夷,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他的眼裡,我是一個會用身體換取利益的人。
我下意識想要爭辯,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他的下一句話便將我打入地獄,「你和你媽,真是太像了。」
他太聰明了,知道怎樣精准地戳到別人的痛處。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岑衡把玩著那串鑰匙,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不錯,學會頂嘴了。」
他狠狠地捏住我的下顎,正欲說些什麼,我的眼淚卻先一步落了下來。
岑衡僵了一下,然後拭去我面上的淚水,不遺餘力地嘲諷道:「嘖嘖嘖,又是這副樣子,許念,你就是憑著這副樣子來討好每一個男人的嗎?」
這個人總是這樣,人前沉默寡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聖旨,人後卻只會欺負我,令我難堪。
我張嘴,恨恨地咬了他一口。
岑衡吃痛,眉頭微皺,卻沒有鬆開。
我抬腿,想踹他一腳,他卻輕而易舉地躲開,轉而抓住了我的腳腕。
他輕輕地摩挲著,動作不緊不慢,一種奇異的感覺升上來,我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岑衡感受到我的動作,低笑聲溢出喉間。
他放下我的腿,步步緊逼,將我逼到門邊。
「岑衡,我沒你說的那麼不堪!」
他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只是又湊近了些。
他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耳際,又酥又麻,我想要推開他,卻只是蜉蝣撼大樹,做無用功。
「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他的聲音低啞,左手不輕不重地揉捏著我的耳朵。
他明明討厭我,卻又來這樣挑逗我、羞辱我。
或許在他眼裡,我只是一個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而已。
「岑衡,你就是個變態!」
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
敢這麼對他叫喊的人,我恐怕算是第一個。
但是岑衡似乎並不在意,而是低頭吻上了我的脖子。
猛地,我想起什麼,譏諷道:「岑衡,你說如果林白溪知道了現在你對我做的事會怎麼樣?」
岑衡停下了動作,抬起頭一瞬不瞬地望著我。
良久。
他嗤笑出聲,「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信你的話?」
他說得對,林白溪是他的白月光,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自然什麼都跟她說了。
任何一個認識岑衡的人,都會理所當然地認為,岑衡不可能勉強自己和一個他討厭的人在一起。
如果我說我和岑衡睡過,他們只會認為我是個瘋子。
該死的無力感湧上心頭,我想我哭的樣子一定很醜,所以岑衡才興致索然地鬆開了我。
他拿著鑰匙開了門,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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