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不久後,我接到了前同事木子給我打來的電話,她邀請我去參加她的生日派對。
木子是我離職後唯一一個還聯繫的朋友,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好。
我記得那個時候很多同事聽說我要跟比我小七歲的男朋友結婚,一個個表面上祝福我,背地裡哪個不說三道四的,說我老牛吃嫩草,亦或者說我竟然昏了頭腦,為了愛情放棄了工作。
木子是唯一一個當面告誡過我的朋友,她說:「薇薇,你別怪我多嘴,你跟你那個小男友也沒認識多久,你得長點兒心眼,現在的年輕人,就怕玩不夠,像那種年紀輕輕就想結婚的男人,指不定肚子裡憋了什麼壞水呢。」
我那時候和鄭華池正值熱戀期,哪裡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卻沒想到,她那番話竟然一語成讖。
9
木子的生日派對是在酒吧辦的,我那天去酒吧的時候,並沒有跟鄭華池報備,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自然而然的給忘了。
那晚我喝了不少酒,鄭華池來酒吧接我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我的酒量一貫差,木子他們還沒喝盡興呢,我就已經喝倒了。
當時鄭華池來找到我的時候,我正閉著眼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著。
他把我抱起來的時候,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了他一眼,然後嘟囔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木子湊過來笑道:「你這麼晚不回家,可把你老公給急壞了,他倒是聰明知道打電話問我,我就順便把地址告訴他了。
」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一言未發。
回去後,鄭華池把我放在了沙發上,有些心疼地說:「姐姐今天怎麼喝那麼多酒?」
我迷迷糊糊地回了他一句:「木子生日,我高興。」
鄭華池怔了怔,然後語氣有些抱怨道:「姐姐以前去哪兒都會告訴我的……」
我閉著眼說:「今天不小心忘了。」
他抿了抿嘴,到底沒再開口。
10
我跟鄭華池交往的時候,其實也不全都是他遷就著我。
情侶之間,多少都是有摩擦的,我最怵鄭華池的事就是他打遊戲的時候。
他一打起遊戲來,就髒話連篇,我一開始很不恥他那麼沒素質,後來他拉著我一塊打遊戲後,我的狀態反而跟他差不多了,有時候我倆打遊戲沒配合好的時候,還會對罵。
只是回國後,我就再也不碰遊戲了,我覺得沒什麼意思,但鄭華池有空的時候還是會打遊戲。
那天,我從外面回來,聽到開門聲,他扭頭笑看了我一眼說:「姐姐你先去洗手換衣服,我今天包了你喜歡吃的蝦仁餃子,正在鍋裡煮著呢,我還有一局遊戲就結束了,等會兒我們一塊吃餃子。」
我默了默,隨後朝著洗手間走了去。
我打開了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卻也掩蓋不了他打遊戲時的咆哮聲。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往他的跟前走去,而那時他那局遊戲打得正激烈。
我說了句:「能不能安靜點?」
他愣了一下,然後慌慌張張地放下了手機,站起身來,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乖巧地笑著說:「姐姐說什麼我就聽什麼。
」
我不由得想起來,有一次他也在打遊戲,我讓他安靜點的時候,他當即沖著我咆哮了一句:「你就不能把耳朵捂上?」
我一開始真以為他是情急之下,並未考慮過多,隨口就沖著我罵的,即便他當時很快反應過來跟我道了歉,可是那件事後,不管鄭華池打遊戲時的狀態有多暴躁,我都沒再提醒過他。
只是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原來那個時候我勸他的時候,他第一時間的反應其實並不是因為無心,準確來說,他只是沒把我當回事,一不小心露出了本來的面目而已。
11
他放下遊戲後,就趕忙跑去了廚房盛餃子去了。
他知道我的愛好,吃餃子必蘸醋,所以他特別貼心的準備了醋碟,一併端上了桌。
曾經我覺得最美味的餃子,如今卻覺得食之無味。
他坐在我的對面,手托著下巴,一臉癡迷地看著我,討好地問:「姐姐,好吃嗎?」
我抬起頭觸及到他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時,心裡卻沒有半點波動,我平靜地說了句:「以後我想吃蝦仁餃子的時候,我自己去買我喜歡的牌子,你不必親手包了。」
他眼睛裡的光,瞬間變得暗淡。
過了許久,他問:「姐姐,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我倒沒考慮太多,隨口說了句:「沒有。」
他愣了愣,之後埋頭自顧自的吃起餃子來,片刻後他又說:「姐姐,自打回國後,你就不跟我一塊玩遊戲了,我還挺懷念之前我們一起玩遊戲的時候呢。
」
我淡淡地笑了笑說:「我也不是什麼小年輕了,那些遊戲都是你們愛玩的,我也就圖一新鮮。」
鄭華池急忙說:「姐姐哪裡不年輕了,你天生的娃娃臉,看起來比我還小呢。」
聽他這麼著急解釋,我啞然失笑,腦海中不由得又浮現出,那晚他說的話。
他當時可是振振有詞的說:「那個老女人,比我大七歲唉,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呢?」
晚上睡覺時,鄭華池主動抱住我,然後把臉埋在我的胸口處,一副舒服又安心的模樣。
他說:「姐姐你好軟好香啊……」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再沒有跟以往那樣去揉他的腦袋捏他的臉頰,我只是很平靜地說了一句:「睡吧,我困了。」
鄭華池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但他並未說些什麼。
我閉上了眼睛,心無雜念。
片刻後,鄭華池主動握住我的手,甚至還與我十指緊扣,那些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小心翼翼的。
之後,他又小聲說:「姐姐,我感覺你最近好像有哪裡不太一樣了。」
我閉著眼,大腦微微頓了一下,淡淡地回了句:「沒有,你多想了。」
他默了聲,我雖然閉著眼,卻能感覺到他在打量著我。
許久後,他又說:「可能是我太患得患失了。」
我那時已然困倦十足,我回國後,幾乎日日失眠,那晚我幾乎能準確地分辨出,他又給我吃了安眠藥了。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間,又聽鄭華池說:「姐姐,後天我陪你一起去醫院做檢查吧。
」
我說:「好。」
我當時就只想睡覺,困得不行,我完全忘了告訴他,醫生調了班,我那次預約檢查的時間不是後天,而是次日。
12
我一夜好眠,次日起床後,鄭華池都沒影了,但是他特意在出門前,做好了早飯,還給我留了字條,說他家裡有事,要回去一趟。
那天我做完檢查後,從醫院的大樓裡出來,路過醫院的一處草坪廣場,我遠遠的看見,有個年輕的小姑娘坐在輪椅上。
意外的是,那姑娘我認識,之前我的心臟配型成功後,她的家人找到我時,她就在一旁,看著我一臉的感激之情,還跟我作了自我介紹,說她叫潘琳。
潘琳的臉色雖然憔悴的很,可是眼睛裡卻溢滿了笑意。
站在她面前的是個與她同齡的大男孩。
我覺得那個男孩的背影有些熟悉,而他穿的衣服,更是與鄭華池的一模一樣。
我走近了幾步,好奇地看了幾眼,在看清那個男孩的臉時,我恍然大悟了過來,果然真的是鄭華池啊!
鄭華池在潘琳的面前,做了好幾個鬼臉,逗她開心,見她笑了之後,他甚至還抬起胳膊,沖著她比劃了個愛心的動作。
我甚至都難以相信,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我竟然可以做到心如止水,沒有半點不適。
13
不久後,木子給我發了張照片來。
木子問我:「薇薇,你這張擺台照片上的男人是你老公鄭華池沒錯吧?」
當我看到照片的時候,我愣住了。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酒店的宴席大廳門口,照片上的一對新人男人是鄭華池,女人則是潘琳。
木子很快又給我發來了短信,她說:「我問過酒店的前臺了,前臺說今天晚上有對新人要在這辦訂婚宴,我還特地問了新郎的名字,竟然真的叫鄭華池唉!這怎麼回事啊,你是不是真被鄭華池那小子給騙了?」
我沒跟木子詳細解釋,只說了一句:「我晚上過去看看。」
晚上鄭華池和潘琳的訂婚宴如期舉辦,木子則陪我一塊趕了過去。
我和木子趕到的時候,鄭華池和潘琳正在臺上舉行訂婚儀式。
我遠遠地看著那一幕,其實心裡一點也沒覺得難過,就是覺得挺可笑的。
木子問我:「你怎麼還能這麼冷靜,那可是你老公唉!」
我淡淡地說了句:「很快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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