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趙宣不知道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竟然選在快要下班的當口,跑到我部門來堵我。
我迅速收拾好東西,趁著電梯來,快速跑了進去。
趙宣直接跟著我進了電梯。
向來以人滿為患的電梯裡,竟然只有我跟他兩個人。
我貼著電梯邊邊站著,只等電梯一停就往下跑,堅決不給他拉拉扯扯的機會。
趙宣就歎了口氣,「淺淺,你以前從不對我這樣的。」
我深吸一口氣,剛想退回去,電梯門開得恰到好處。
技術部主管頭頭領著一大堆技術宅,轟地一下湧進來。
我刷一下就被沖到趙宣邊上去了。
最關鍵的是,主管居然還記得我。
「你是那天生病請假的實習生啊,我說小趙今天怎麼死都不跟我們去聚餐,鬧了半天是堵你來了。」
「那你們也別單獨開兩桌了,你也來啊,一起吃。」
主管樂呵呵地給我安排明白之後,又繼續跟我嘮嗑。
「你填的緊急連絡人是你朋友吧,挺關心你的啊,一聽說你出事了,立刻就去請假了。」
我:???
原本我一直以為是行政給閨蜜打的電話,今天填報銷單的時候還拐著彎問了一大圈。
合著閨蜜要我物色的,是這位主管?
我從公司大群裡直接找到了這位主管的頭像,截了個屏給閨蜜發過去,問她這個長相是否能夠接受。
下一秒就接到了閨蜜的指示。
讓我無論如何,就算是飯桌上得讓我表演吞刀子,這個飯局我都得蹭上了。
務必要和這位主管套上近乎,為她下一步動作做好鋪墊。
按閨蜜的原話說就是:
「犧牲我一個,幸福她一家,一個趙宣算什麼,大不了她把她哥賠給我。」
按照閨蜜給我量身制定的計畫,我應該在這一桌飯局上努力喝醉。
然後,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帶著她哥來接我。
一方面可以宣告我的主權,另一方面她也能有機會跟主管搭上話。
計畫很驚喜,意外很合理。
因為一整頓飯下來,我沒倒,趙宣倒了。
不是我喝酒不賣力,實在是趙宣喝酒要人命。
丫抱著酒瓶子,來者不拒,憑一己之力,硬是把包廂喝出了大排檔的感覺。
喝完也不撒酒瘋,就是抱著我死不撒手。
主管過來幫我撕,不僅沒把他從我身上撕下來,反而把自己都搭了進去。
最後閨蜜帶著她哥,風風火火過來準備抬我的時候,看到的是場景就是:
趙宣左手攥著我的胳膊,右手摟著主管的脖子。
我們仨人,排排坐在飯店大堂沙發上,像極了沒交作業被罰坐的小學生。
閨蜜偷偷沖我比了個大拇指,那意思我明白。
「姐們兒夠意思!」
不是我夠意思,實在是敵方操作太給力。
趙宣的算盤我清楚,按照從前我的習性,他喝醉了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一定會把他送回去。
而且還會因為擔心他,一直陪到他酒醒。
到時候他就能跟我有單獨坐下來好好聊聊的機會了。
但問題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人多代表著無限可能。
我和閨蜜一拍即合。
閨蜜負責用自己的胳膊瞞天過海,順便把主管和趙宣這一對連體嬰送回去。
閨蜜她哥負責陪我回家。
至于主管和閨蜜最後在哪兒睡覺,那已經不重要了。
各取所需計畫通。
閨蜜叫了輛車,臨走時拍著自家大哥的肩膀,沒頭沒腦地撂下了一句話。
「好好幹。」
然後頭也不回地,跟著主管大佬,跑了。
10
我跟在閨蜜親哥屁股後頭去取車,莫名就覺得有點心虛。
雖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虛個啥。
車載音響放的,是一首我不知道名字的輕音樂。
輕輕軟軟的,聽上去就很有些繾綣溫柔的味道。
車裡沒開空調,路燈黃色的光在閨蜜她哥臉上打出明明暗暗的光影。
我看得有點愣神。
閨蜜她哥微微側了下頭。
「什麼事?」
我瞬間頓悟我的心虛原因。
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說,最近我使喚閨蜜她哥,真是使喚得越來越順手了。
撇清前男友用他,去醫院也用他,現在連接飯局這種事,都得他來出馬。
房東做到這個份兒上,也是實名倒楣了。
我的本意是想謝謝他來接我,順便跟他表達一下最近麻煩他的歉意。
然而,
閨蜜親哥趁著等紅燈的間隙,扭頭看了我一眼,回了我三個字。
「不麻煩。」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話。
「這是你的事,不叫麻煩。」
我不得不承認,在我失戀的第一個夏天,我非常清晰地,再次感覺到了心動。
跟對趙宣的一見鍾情不同。
閨蜜親哥只用了三個字。
不麻煩。
那一刻,理智和情感終于歸于統一。
我覺得,我的確已經徹底放下趙宣了。
不管是理智上的不吃回頭草,還是感情上的不服氣,都隨著閨蜜親哥的這一句話,而煙消雲散。
11
色字頭上一把刀,在酒精的作用下,我非常想把閨蜜她哥就地撲倒,吃幹抹淨。
不過我需要一個契機。
畢竟我是個女孩子,不能撲得太放肆。
閨蜜她哥在我下車的時候扶了我一把,讓我小心別絆倒了。
就是這一扶壞了事。
其實我本來走得挺好的,他手伸過來的時候,我下意識避了一下。
然後我兩條腿,就不怎麼聽使喚地,絆在了一起。
據閨蜜她哥後來描述,當時我幾乎是直挺挺地,沖著他倒了過去。
然後,帶著惡狗撲食一般的決絕,狠狠地,一口啃在了他胳膊上。
八點檔狗血劇誤我!
誰告訴我說只要男主角扶女主角,女主角就一定會無限嬌羞地倒在男主角懷裡,開啟嚶嚶嚶模式?
第一次撲閨蜜她哥,我把他撲進了醫院。
第二次撲閨蜜她哥,我在他胳膊上,留下了我的牙印。
看著面前那條胳膊上,那一圈混合著酒味口水的牙印,我突然覺得,上一秒才新生的愛情,在這一秒,已經被我自己親口咬死了。
閨蜜她哥好像在我耳邊喊了句什麼。
而我滿腦子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我想跟著我的愛情一起去死一死,誰都不能攔著我。
我愣愣地看著閨蜜她哥,然後把我自己的兩條胳膊,都伸到了他面前。
「要不你也咬回來?」
閨蜜她哥轉過身去,直接蹲了下來。
這回他說什麼我終于聽清了。
他說:「你別走了,我背你回去。」
哎?
我莫名其妙就覺得很委屈。
我記得以前有一回跟趙宣出去玩,我穿了雙新高跟鞋,回來的時候發現腳上磨破了皮。
本來我也就是開個玩笑,纏著趙宣讓他背我一段。
結果人愣是在路邊攤兒上給我買了雙拖鞋,讓我換上。
最後我是拎著那雙高跟鞋,走回的寢室。
所以,我一直以為讓人背是一個很過分的請求。
閨蜜親哥蹲了半天,看我沒反應,還扭過頭來催了我一下。
我忐忑不安地趴在閨蜜親哥背上,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反復問他,我重不重,他背不背得動。
然後話題好像就被我自己給說歪了。
大概是從我跟趙宣的過往開始絮絮叨叨,然後又似乎說了點天馬行空的有的沒的,說到心酸處,我好像還幹了點什麼過分的事兒……
不過具體是什麼,我的確是想不起來了。
因為我直接斷片兒了。
當意識再次回籠的時候,我人已經躺在了床上。
而閨蜜則搬了把小凳子,就坐在我的床邊,看著我,神色複雜。
我被閨蜜看得心裡發毛,往被子裡縮了縮。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閨蜜看著我,不做聲。
我就又縮了一下,「為什麼你在我房間裡?」
閨蜜清清嗓子,「看不出來啊方淺,原來你是這種人。
」
我:???
閨蜜直接把手機懟到了我臉上,「自己看。」
那是一段錄音。
錄得還挺清晰。
明明白白,就是我的聲音。
「我剛喜歡上你,我怎麼能夠做這種蠢事啊。」
「你肯定覺得我蠢透了,你不喜歡我了對吧。」
「你要把我從房子裡趕出去了對不對!」
「不行,我得留個印記證明我在你這裡住過。」
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昨天借著酒勁,我不僅跟閨蜜親哥來了一大段即興演講,來祭奠我和他還沒開始就已經逝去的愛情。
說到最後,我甚至還怒向膽邊生,在閨蜜親哥脖子上,狠狠又咬了一口。
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我覺得,就算礙著閨蜜的面子她哥不攆我出去,我也沒臉再在他家蹭房了。
12
出于說不出道不明的愧疚感,我一個星期,都在極力避免和閨蜜她哥再次見面。
以至于不得不含淚戒掉了睡懶覺的愛好,每天早出晚歸。
他沒起床我先出門,他睡覺了我再回家。
整整一個星期,我憑著一己之力,喂飽了社區綠化帶裡的所有蚊子。
按照我的計畫,這種生活會一直持續到我找好新房子——如果我沒被閨蜜她哥抓包的話。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一直等到十一點半,耗光了手機裡最後一絲電皮,都沒能等到房間熄燈。
就在我實在蹲不住了,打算起來走走的時候。
一轉身,我就看到閨蜜她哥,就靜靜站在我身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最後我是被他攙回去的。
就和扶老奶奶過馬路的姿勢一樣。
不要問我為什麼要被扶,問就是蹲久了,腿麻。
閨蜜她哥一步到位,把我按到沙發上坐下,然後自己搬了把凳子,坐到我對面。
「說說吧,幹嗎躲我?」
我否認三連。
「我沒有,就加班,剛巧回來晚了而已。」
閨蜜親哥挑挑眉,不置可否。
然後把手機調到相冊介面,示意我自己翻。
接著我就看到,在那個名為「晚歸」的相冊裡,已經拍了一大摞我在樓下鬼鬼祟祟往上看的照片了。
持續時間三天,隔一個小時一張,畫風清奇,角度詭異,片中人或蹲或站,每一張都把我模糊的身影拍得異常猥瑣。
閨蜜親哥還特意給我解釋了一下。
為了確定我到底是不是特意等他關燈了再上樓,這幾天他把關燈的時間,按照每天往後推遲半小時的規律,調整了一下。
我可去他大爺的調整!
我就說最近怎麼在樓底下蹲的時間越來越長!
然而閨蜜親哥並沒有給我發飆的機會。
丫一個 180 的大老爺們兒,在我看完照片之後一抬頭,竟然在他臉上,發現了一種,可以稱之為委屈巴巴的表情。
「不過有一點,我覺得你說得不對。」
「我沒有覺得你蠢,也沒有想把你趕出去不讓你住。」
「最重要的是,我沒有不喜歡你。」
我:???
我:!!!
我覺得,肯定是我耳朵出了問題,又或者是我的理解能力出現了偏差。
剛剛我竟然聽到,閨蜜親哥說,他沒有不喜歡我?
雙重否定代表肯定,我是不是可以大膽地理解為,他喜歡我?
然而我慫,不敢直接問。
閨蜜親哥從茶几上拿了青草膏,走到我面前來,示意我抬頭。
溫熱的指尖蘸著綠色的膏體,點在我額頭,再用指腹暈開。
不知道為什麼,我硬是在青草膏的薄荷香裡,聞到了一絲溫柔的味道。
閨蜜親哥聲音裡,聽上去多多少少就帶了點無奈。
「你要實在不想見我,那我回來晚點就行,你別在樓下站著了。」
「社區蚊子多,你額頭上那麼大個包,都沒覺著癢嗎?」
大哥……我為啥沒感覺癢,你心裡沒點數嗎?
還不是被你嚇的……
我呆呆抬頭,看著他,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那我不用重新找房子搬出去了?」
閨蜜親哥拿手在我腦袋上揉了揉,揉完也沒把手放下去。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讓你住了?」
「你想住多久都沒關係,不付房租也沒關係。」
「不過,我覺得你好像聽漏了最重要的一點。」
閨蜜親哥在我面前蹲下來,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重新給我強調了一遍。
「我沒有不喜歡你。」
「確切地說,應該是,我很喜歡你。」
信息量巨大,我直接被他砸傻了。
然而閨蜜親哥似乎還想讓我更傻一點。
「原來我是認為,喝醉酒了說的話不能算數,但你再躲就要跑了。」
「雖然表白這種事,男生先說比較好一點。
不過你已經先開口了,那我就當真了。」
時至今日,我腦袋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我是誰,我在哪,我的耳朵沒毛病吧。
閨蜜親哥好像又說了點什麼,大概就是讓我好好考慮一下,不急著給他回話之類云云。
然後就催著我趕緊洗澡睡覺,明天正常起床,不要幹趕第一班捷運這種事了。
而我一直到洗完澡吹頭髮的時候,才猛然反應過來。
閨蜜親哥,給我,表白了?
表白了!
我發誓,當時一定是浴室水汽太多,我血沖了腦袋,所以才會做這麼一個,讓我至今回憶起來,都恨不得挖地三尺,把我自己就地掩埋的舉動。
我直接扔了吹風筒,去砸主臥的門了。
是的,就是砸門。
砰砰響的那種砸。
一邊砸還一邊喊:「周唯你出來!」
那一瞬間,我雪姨附體,急需證明我是不是在做夢。
門開得特別快。
閨蜜她哥明顯是剛剛換好衣服,領口都歪了。
我盯著他,氣場全開,一往無前。
「你剛是不是跟我表白了?」
閨蜜親哥大概是沒想到我也問得這麼直白,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
我伸手就揪上了閨蜜親哥的衣領,繼續作死。
「我覺得你這樣不對,我沒真實感。」
大概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閨蜜親哥再開口時,聲音就好像有點低啞。
「那你覺得,要怎麼樣才有真實感?」
我盯著面前在半開衣領裡猶抱琵琶半遮面半遮面的鎖骨,非常沒有骨氣地吞了口口水。
不知道咬一口口感怎麼樣。
于是我就咬了。
在沒有喝醉的前提下,亮出牙齒,吭哧就是一口。
咬完我順便還嘬了一下。
嘬完我還舔了舔。
舔完之後……
沒有之後了。
舔完之後我就沒有主動權了。
閨蜜親哥就著我的姿勢,直接把我按牆上了。
下一秒,一片溫熱覆在了我的嘴巴上,沒有半點猶豫地,把我親了個七暈八素。
而我的手,也從一開始揪著他衣領,變成了環住了他的腰。
他的扣子好像被我揪松了兩顆,大片大片平坦的胸大肌就那麼勾引著我的視線。
再往裡面一點點,似乎還能夠看到若隱若現的腹肌,和藏在腹肌底下的人魚線。
這廝親完我,還把頭埋在我脖頸間,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然後問:
「現在有真實感了嗎?」
我:……
完蛋了,我感覺我好像更沒真實感了。
閨蜜親哥一路把我抱回了我房間。
然後把我放在了書桌上。
「還不行,那我再來一次?」
說完人也沒等我回答,就又雙叒叕親了上來。
這次比上一次更熟練。
我直接被他親得抵在了書桌上。
背上是冰涼的桌板,面前是男人溫熱又帶著灼灼侵略氣息的體溫,燒得我面紅耳赤,心如擂鼓。
閨蜜親哥一隻手撐在我腦袋邊上,另一隻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你可不能這麼看著我,再這麼看,誰知道我會不會忍不住做點什麼。」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之前閨蜜跟我吐槽過她親哥,是個直得不能再直的鋼鐵直男。
以至于他們全家都擔心這位爺會因為太過于耿直而找不到老婆。
但是事實證明,這哥們兒根本就不是不會。
他就是懶好嗎!
都成這樣了,你跟我說他不會撩?
最後閨蜜她哥是怎麼走的我已經忘了。
我連我自己到底是怎麼睡著的也不記得了。
然而我總覺得我忘了一件事。
13
第二天睡醒之後,我抱著被子在床上非常努力回憶了半天,昨天晚上發生的到底是一場過于真實的夢,還是真真實實的現實生活。
然後我才猛然想起。
昨晚閨蜜,沒回家。
我出房門的時候,剛好趕上閨蜜拎著早飯進門。
和沒事人一樣招呼我一起吃。
閨蜜他哥看上去也很正常,完全沒有頭一天晚上那種衣冠禽獸的模樣。
我悄咪咪問閨蜜她昨晚去哪兒了。
結果人給我比了個口型,「主管。」
我:!!!
這年頭,女追男的效率這麼高的嗎?
我覺得在我躲閨蜜親哥的這一個星期裡,我錯過了一個億。
閨蜜躲到廚房繼續完成她的主管攻略,我則沒話找話跟她哥打哈哈。
「你知道嗎,昨天我竟然做夢,夢到你跟我表白,我還咬了你一口。」
然後我就看到,閨蜜她哥,默默把領子拉開了一點,露出鎖骨上那一點點異常明顯的紅印。
「你說的是這個?」
我:!!!
接著人就趁我換鞋的功夫,把我給圈在了玄關的小角落裡。
「你說昨天晚上你在做夢?」
熟悉的氣息再一次包圍過來。
我承認,美色當前,我的確是非常沒有出息地繳械投降了。
閨蜜她哥腦袋湊近的同時,我下意識地閉了眼睛。
結果我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昨晚再現。
他的手就在我臉上沾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地跟我說。
「臉上沾東西了。」
我:……
我發誓,我下次要再讓他親我就是那個!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突然把腦袋湊到了我耳朵邊。
溫熱的氣息吹過耳垂,帶出一陣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今天來接你下班,等我。」
下了班。
這廝先是借著他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特色私房菜為由頭,給我騙到了外頭吃飯。
然後又表示吃多了要消食,強行拖我到江邊散步。
再然後,就帶著我散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
我就看著他越走越慢。
就是傻子也知道他想幹啥。
但我就不!
誰讓他早上耍我來著?
我開始義正言辭地給他科普,偏僻小路對于獨身女孩來說的危險係數,並開始往路燈底下挪。
又因為路燈底下聚集的飛蛾,直接被嚇滾到了他懷裡。
于是,我再一次明白了一個詞。
什麼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特別熟練地按著我的腰,把我往路燈照不到的黑暗角落裡帶了帶,然後告訴我。
「這裡沒蟲。」
接著,就趁著我的眼睛還沒完全適應黑暗的當口,又湊了上來。
跟前兩次直奔主題不同,這次溫潤的觸感落在了脖子上。
人在黑暗之中的感官會格外敏感。
我甚至能感覺得到,他的牙齒在我脖子側邊不輕不重咬了一下,帶出一片非常難以描述的麻癢感。
我腿差點沒直接軟了。
閨蜜親哥恰到好處地摟緊我的腰,把我往上帶了帶,讓我可以直接坐在他腿上。
甚至還拿一隻手枕在我後腦勺上,手指穿過我的頭髮,微微用力,把我的頭抬出一個角度,最大限度露出脖頸。
細細密密的吻,一路從鎖骨上升到耳後。
最後,他還好整以暇把我耳垂含了進去,用舌頭輕輕撥了撥。
那一瞬間,我差點沒直接從大腳趾直接炸上天靈蓋。
以至于當他開始描畫我唇形的時候,我大腦全方位罷工,暈暈乎乎地在他的指引下,任由他的舌頭撬開了嘴唇。
唇齒交纏之間,就連呼吸都帶出一種格外的情欲。
我的腦袋裡不合時宜地冒出了一句話。
從此君王不早朝。
要是禍國妖妃都這麼會的話,我只怕連一秒鐘都堅持不下來,分分鐘就往昏君的道路上走了。
事實上,我覺得,我現在可能已經在往昏君的道路上走了。
因為閨蜜親哥抽著空,貼著我的耳朵,問我今晚還回不回去的時候。
我竟然猶豫了。
猶!豫!了!
我看過的所有黃色廢料,在腦袋裡跟走馬燈一樣地過。
所有男主角的臉,全都被無縫替換成了閨蜜親哥的臉。
要了命了。
他的呼吸被黑暗無限放大,在靜謐的夜裡,合著聲聲蟲鳴,盡情蠶食著我的理智。
我微微側了側頭,臉頰擦過他的唇,就又被逮住狠狠親了一通。
一邊親,還一邊摟著我的腰,狠狠把我往他懷裡帶了帶。
而我在身體騰空的那一刻,為了保持住平衡,下意識地用腿夾上了他的腰。
對面的人倒抽一口氣,驀然一僵。
半晌,才放了手。
「算了,回去吧。」
我大腦一片空白,手軟腳軟的被他又牽回了車裡。
連安全帶都是他給我系的。
因為我找不著插孔。
又因為到家的時候,他要幫我解開安全帶,我又被他按在副駕上,半天不能脫身。
這回是連座椅都放倒了。
他的影子被外頭路燈無限拉長,覆在我身上。
我的手被他抓住,不輕不重按在頭頂座椅的靠枕上。
而他另一隻手,已經描出了我鎖骨的形狀,甚至隱隱有點往下走的趨勢——如果車窗沒有被敲響的話。
我非常確定,這個社區的地上停車位,保安巡邏的次數不是特別頻繁。
而閨蜜親哥停的位置,又比較偏僻。
再加上車子熄了火又沒開燈,一般不會有人往裡看。
不過說敲也不太準確。
第一聲是敲,第二聲就變成了砸。
< p="">窗外趙宣的臉,出現得猝不及防。
14
閨蜜親哥嘖了一聲,鬆開我,開門下車。
我想了想,也跟著溜了下來。
就我對趙宣的了解來看,他是很想跟我打舊日感情牌,讓我跟他重歸于好的。
而我的對策一直都是,只要他不說出來,這事兒咱倆就沒得談。
但顯然趙宣不是這麼想的。
他大概把我處心積慮的極力撇清,統統歸結于陰差陽錯的命運交纏。
直男的蜜汁自信令人頭禿。
趙宣這回學乖了,總算沒有一上來就揮拳頭。
雖然就差把「姦夫[淫.婦]」四個字打在公屏上了,但他仍然保持住了基本的理智,並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曾經的真相。
「淺淺,你就算是再不喜歡我,也不能隨便找個人來氣我。」
「他不是你男朋友。」
「我一看就知道,你不喜歡他。」
我:……
大哥好眼力!
你這話但凡早說一天,我可能就露餡了。
閨蜜親哥特別淡定。
「誰跟你說我是她隨便找的?」
然後人一把就給我摟懷裡了。
胳膊搭著我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還裝模作樣地對我說。
「來,你證明給他看看?」
我福至心靈,踮起腳啪嘰一口,親在了閨蜜親哥臉上。
順帶拿手環上了他的腰,腦袋還特別順暢地靠在了他肩窩裡。
「誰跟你說我不喜歡他的,我最喜歡他,比喜歡你多多了。」
趙宣大概是被我跟閨蜜親哥拙劣的演技氣到了。
指著我「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幹乾巴巴來了一句。
「那天下雨,他牽你的時候,你整個人都是僵的,你當我瞎?」
這題不用閨蜜親哥來,我能答。
「當然會僵,你那時候跟我拉拉扯扯說不清楚,我還怕我男朋友誤會呢。」
閨蜜親哥順勢就把我的手牽住了。
十指相扣。
張口補刀。
「沒誤會,我女朋友不是那種騎驢找馬,吊著現男友還想著前男友的人。」
「她說不喜歡了那就是不喜歡了,她說什麼我都信。
」
雖然是說來氣趙宣的,但閨蜜親哥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小心臟還是莫名跳漏了半拍。
我記得那時候我還沒跟趙宣分手。
他跟我吐槽過,外語系有個女生找他聊天特頻繁,還問我會不會吃醋。
當時我是怎麼說的來著?
我說:「只要是你說沒有,那我都信。」
半年之後,我臉都被抽腫了。
他無縫對接的,就是那個,他號稱看到她對話方塊跳出來就心煩的外語系女生。
彼時我忙于挽回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完全沒有把這位新女友和他無意識的吐槽聯繫上。
一直到現在,我吃到了我自己的瓜。
或許當時他的確無意出軌。
但他也的確沒有拒絕。
我伸手挽住了閨蜜親哥的胳膊,「走吧。」
結果還沒等我走上三步,肩膀就被趙宣給扣住了。
「她和你不合適,她不喜歡你。」
趙宣盯著我,一字一頓,對閨蜜親哥說話。
「如果不是她告訴我,那我是怎麼知道她住在這裡的?」
「我今天本來就是和她約好了的。」
還沒等我想好怎麼反駁趙宣,閨蜜她哥就動了。
動得賊快。
我都沒看清楚他是怎麼個行動軌跡,就感覺到耳邊擦過一陣風。
然後,趙宣扣著我肩膀的手就被掀下去了。
再然後,趙宣整個人都被掀地上去了。
閨蜜親哥直接拿膝蓋按住了趙宣的肚子,一拳砸在了他腦袋邊上的草地裡。
「我管你怎麼知道的,你離我女朋友遠點。」
我走到趙宣身邊蹲下來,看著那張被我喜歡了將近兩年的臉,突然就覺得特別沒意思。
這麼個人,我當年到底是圖什麼呢?
趙宣也看著我,依然非常篤定。
就好像我除了他,就喜歡不了別人了一樣。
大概是我當時一哭二鬧三自盡的挽回,給了他現在十足的底氣。
不過,就像當年他用那個女生來戳破我一廂情願覺得他還能回頭的錯覺一樣,我覺得,他也是時候從「我愛他愛到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他勾勾手指我都能再舔上來」的大誤裡走出來了。
于是,自分手以來,我第一次,認認真真看向了趙宣的眼睛。
我聽到我的聲音,異常冷靜。
「我和誰合不合適,都跟你沒關係了。」
「趙宣,我不喜歡你了。」
閨蜜親哥把我拉起來,順便把我的手牢牢包進他掌心。
「說清楚就行了,回家。」
15
趙宣總算是沒再跟上來了。
等閨蜜親哥把手背上沾著的泥巴洗掉,我才發現他那一拳頭砸得還真挺用力。
手背上擦破了好幾塊皮。
血珠子蹭蹭往外冒。
在我一貫的記憶裡,閨蜜親哥就屬于別人家的乖寶寶系列。
成績好,長相佳,有禮貌,還賊乖。
打架鬥毆這種事情別說跟他不沾邊,就是揮拳頭都不可能。
不過有一說一,閨蜜親哥這一拳頭下去,畫風莫名眼熟。
閨蜜親哥拍了拍我的腦袋。
「想什麼呢?」
我拿著創口貼愣了半天的神,突然靈光一閃。
「那人就是你!」
我記得那時候我才讀小學,放學去閨蜜家玩的路上,碰著專搶學生的小混混了。
當時零花錢本來就少,家裡又管得嚴。
我滿腦袋只想著錢死都不能丟,哭得冒鼻涕泡了都不肯撒手。
有人剛好路過,兩拳替我趕跑了小混混,還塞給我塊糖,讓我別哭了。
當時我哭得眼前都快出重影了,只顧著道謝,壓根沒看清楚那人是方是圓,只記得那一拳頭下去,又快又狠,沒兩個回合小混混就跑了。
閨蜜親哥看著我,異常詫異。
「你不知道?」
我和閨蜜親哥,二臉蒙。
半晌,閨蜜親哥才試探著問我。
「我當時就怕你說漏嘴了,跟家裡大人說我會打架,還特意給了你塊糖,讓你不要說出去是我。」
我理直氣壯。
「我臉盲症重症患者,當時又哭成那樣,就覺得你背影眼熟,壓根沒看清你長什麼模樣。」
閨蜜親哥一拍大腿。
「我擔驚受怕了半天,後來看你嘴挺嚴的,還說你這小姑娘看上去蠢蠢的,關鍵時候還真不含糊。」
「合著你是真蠢。」
我抓住重點。
「什麼叫看上去蠢蠢的?你給我說清楚?」
閨蜜親哥悶著頭笑了半天,突然一把給我拉過去,直接把我腦袋按進了他的懷裡。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看上去是不聰明。」
「不過就是看著看著,就越看越喜歡了。」
沙發墊承載了兩個人的重量,軟軟地陷下去不少。
我的心好像也隨著沙發墊,陷下去了好大一塊。
那一塊的重量,是他。
我額頭抵著他的胸口,甚至都能感覺到他笑起來時胸腔的震動。
合著我的心跳。
我聽到他說。
「蠢點兒挺好,我不嫌棄。」
不!嫌!棄!
我發誓,我做夢都沒想到,被前男友甩了之後,我再一次收到的告白詞是:
蠢也不嫌棄。
活該他這輩子就我這一個女朋友!
來自「鹽故事」專欄《是心動呀:和男神的甜甜戀愛日常》
作者:小仙女
代表者: 土屋千冬
郵便番号:114-0001
住所:東京都北区東十条3丁目16番4号
資本金:2,000,000円
設立日:2023年03月0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