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仙,也會動情?」
我看著趴在青石上的小花妖笑了,桃花顫顫巍巍地落在手心,我輕輕地吹了一下,「會啊,怎麼不會?」
「那,神仙姐姐,你動過情嗎?」小花妖好奇地支起身子,看向我。
我沒說話,只輕輕地閉上眼睛。
這我能說?我要是說我曾經把咱仙界的少帝君輕薄了,這不得被雷公電母追著劈?
這事還真不怪我,遙想我還沒飛升上神,還在人間渡劫的時候,遇見了下來歷練人生的小帝君。
我承認,是我先去招惹人家的,但誰叫那小破孩冷著眉眼喊我乞丐呢?
小小的孩童粉雕玉琢,雖然渾身冷氣,但是處處透露著可愛,不知道是不是昨夜沒睡好的原因,他的頭髮翹起來一撮。
這擱誰面前誰不會笑出聲?
我就笑出聲了。
于是被他追著打了一整個下午。
現在想想,小傢夥當時怕是眼淚都要被氣出來了。
小帝君在凡界投生了個好人家,直接當了人間的太子殿下,而我就不一樣,我是下去渡劫飛升的,身份自然不能趕著好的選,他有多光鮮亮麗,我就有多麼的卑微。
但是當時我並不知道我面前的奶娃娃也是神仙,這我真的是沒想到。
我只當他不諳世事,花言巧語唬著他,讓他給我當小弟,給我偷燒雞吃,我仗著是神仙,欺負了他許久。
而他從小就沉默寡言,被我欺負也不反抗,不對,他反抗不了,打又打不過我,罵又罵不過我,只能受著。
等小太子成人了,我還趁醉酒把他輕薄了個遍。
後來?後來我就渡劫跑路了,來不及和他打招呼,就這麼成了上神。
至于為什麼我現在知道當今帝君就是當年的小太子,好傢夥,因為小帝君歷練歸來時是我去迎接的。
飛升上仙時需要一位元上神坐鎮。
以防那上仙控制不好仙力,把天界給震塌了,更何況這次回來的是仙界的少帝君,未來的帝君。
待我駕著雲施施然來到雲台,看清霧中人的臉後,我毫不猶豫地告辭跑路了。
2.
那陰鬱的臉,那一副別人欠了他幾百萬的表情,絕對是我經常欺負的小太子沒有錯!
我連夜去了西海,找了西王母徹夜長談。
好吧,西王母是被迫和我徹夜長談。
西王母頂著一頭亂髮,幽怨地看著我,「上神,您當真是沒認錯人?」
我猛灌一口酒,猛搖頭「絕對不會!那破小孩兒我記得可清楚了!」
西王母使了個法術,她的頭髮自動盤好了,裝模裝樣地摸了摸,問:「那你跑什麼?你是上神,你還怕他一個剛飛升的上仙?」
我像是看傻逼一樣看著西王母。
西王母砸吧出一些不對來,有些遲疑地問我:「今日……是不是少帝君回來的日子?」
我繼續看著她。
西王母當即站了起來,一臉生死訣別,「上神!我還有事!我先走了,你就當不認識我!」
我一把揪住西王母的裙擺,欲哭無淚,「你別走哇!救命啊!」
西王母乾脆破口大駡,「你說你是不是頭腦不清醒?!你去招惹少帝君做什麼!好好渡個劫有多難啊?」
我撇嘴,「我也不知道那人間太子就是少帝君啊……」
西王母面無表情地坐下,磕了個瓜子,「你這就是自作自受,你自己算算你在凡間欺負人家多久,十幾年啊!你再想想你剛飛升上來的那幾天,是不是還挺得意啊?梨容啊梨容,這都是報應!」
我不死心地辯解:「也不是很久嘛……少帝君理應沒那麼記仇對吧?」
西王母翻白眼,「那說不準哦,你把人家撩撥完了,結果你飛升了還不跟人家打個招呼直接人間消失,就這麼把人丟了,正常人都會生氣的。」
我歎了口氣,但西王母下一句話讓我燃起了生的希望。
「不過,你在凡間是人的皮相,飛升成上神了又是另一副皮相,理應是認不出來的。」
我的心瞬間就被我放進肚子裡了。
對啊!我在凡間是隨便找的一副皮相活著的,那身子不過十二三歲的女童模樣,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
我摸了摸我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的胸,笑了一下。
西王母見我這般,嫌棄的搬起凳子坐的離我遠一些。
我現在可是一個成年女子,要胸有胸要臉有臉。
那我跑什麼?
西王母被我無語到了,轉身就消失了,臨走前還不忘和我說:「不過你也別太放鬆,畢竟你欺負了人家那麼久,要是露了馬腳,你就等著人少帝君報復你吧。
」
明白明白,都明白。
所以,就是不讓少帝君認出來唄?
我把最後一點酒喝了下去,笑了。
我自認我在少帝君心裡應該沒有那麼重的陰影,再說了,一般歷練回來的神仙,記憶都會被孟婆抹去的。
嗯……應該……
3.
我回到自己的宮殿時,差點被裡面坐著的人震麻腳踝。
這、這不正是剛剛飛升回來的少帝君嗎?
不過,少帝君長得是真的好看。
我在人間就是被他這張臉勾引的,所以才有醉酒扒衣服的戲份出現。
我現在是有苦說不出,整理了一下表情,仙氣飄飄地走進去,我看著我面前的男子轉過身,朝著我行了一禮。
聲音清清冷冷的。
「溟曰參見上神。」
哦對哦,我現在輩分比這少帝君高忒多忒多了,我又是新晉升的上神,他初回天界來參拜我也是應當的。
我虛虛抬手,儘量讓聲音不抖,說道:「少帝君多禮,本君剛剛是突然想起有些事沒有解決,所以才突然離場,還望少帝君莫怪罪。」
溟曰站直身子,牢牢地盯著我。
我有些發虛,這少帝君這樣盯著我是想嚇死誰?怕你啊?
我和溟曰僵持不下,身後倒是鬧騰起來。
我的小仙童青澤拎著兩壇酒沖了進來,「上神上神!西王母送了兩壇酒,說讓您注意安全!」
我默默閉上眼睛,注意安全,這哪裡需要注意,老安全了,特別安全!
青澤見溟曰站在宮殿內也立刻收斂了笑意,老老實實地跪下,也不說注意安全了。
不過說起來,溟曰竟然比我高。
溟曰身穿黑金錦服,金線龍飛鳳舞爬滿滿背,頭髮用黑玉冠束起,英俊俐落,帶著一絲瀟灑,那雙眸子盯著我,讓我實在是有些發虛。
「上神,可是前不久渡劫歸來?」溟曰突然開口問,把我問得身形一歪。
我故作不知,說道:「少帝君記錯了吧?我飛升已久,只是之前一直在閉關修煉,前段時間才回天庭記載名牌。」
「……是嗎。」溟曰不知道在想什麼,又行了一禮,「既然上神要和仙童飲酒互樂,本宮便不打擾了,稍後瑤池歡宴的帖子會送到上神府邸。」
待他走遠,我這才松了一口氣,青澤連忙爬起來,湊到我身邊問道:「上神,這少帝君怎麼一回來不去正殿,卻來上神宮了?」
我沒好氣地搶過青澤手裡的酒,哼了一下 「我怎麼知道?!走了!」
青澤在身後喊道:「上神!你去哪兒啊?!」
「地府!」
4.
我一路沖進地府,也不管小鬼們的跪拜,直直沖向黃泉路。
「孟婆!」我一下踹開三途店,把裡面正在打牌的四個人嚇了一跳。
不對,四個鬼。
孟婆是個嬌小漂亮的小妹妹,此時臉上被貼了許多紙條子,見我來了,如獲救星地沖了過來,一上來就鬼哭狼嚎。
「上神!借錢!」
我嘴角瘋狂抽搐,「借多少?」
「三百萬!」
「你搶錢啊?!」我一下就推開了。
孟婆撅起小嘴,把臉上的紙條都扯了下來 ,問我:「上神怎麼來地府了?我記得閻王最近沒有舉行戲臺子啊?」
「今天不是來聽戲的。」我橫了牛頭馬面一眼,示意他們離開。
牛頭馬面很懂我,在離開之前還把正在撈錢的判官一起拖了出去。
孟婆咽了咽口水,抓緊自己的衣服,十分警惕地看著我,「那敢問上神來三途店,是要幹什麼?」
我笑眯眯的,揪住了孟婆頭上的小辮子。
「本君問你,少帝君歷練歸來,記憶可是你收回了?」
孟婆皺起眉頭,「怎麼今天這麼多人問這個問題?」
我一愣,「還有誰?」
「少帝君啊。」孟婆一臉天真無邪,「他來問我要名簿,好像在找什麼人吧。」
我一緊張,狠狠地抓住了孟婆的頭髮,「你給了?!」
孟婆苦著小臉拍我的手,「哎喲哎喲!當然不能給了!這是帝君立的規矩,名簿除了管理者和帝君閻王能看以外,其他人一律都不能看的!」
我這才放下心來,想到了什麼又反手抓住孟婆的小辮子,「你還沒回答我,少帝君在凡間歷練的記憶你可是回收了?」
孟婆忍痛想了想,「應該?」
我挑眉,手上用力,「應該?」
孟婆立刻就鬆口了,「上神呀!這我不知道的啊!這一天天的從凡間上來的人可多了,記憶都是自然奪取,少帝君的有沒有回收我還真不知道!」
「歷練和渡劫又不一樣,渡劫是親身經歷,就是要記住劫難,沒得選,但是歷練,要看本人意願的。」孟婆從我手裡逃脫,可憐兮兮地說:「所以少帝君的記憶在不在我也決定不了呀,都是神仙,我還能強制是怎麼的……」
我立刻就泄了氣,那這豈不是很難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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